倪芝的睡褲仍在滴著水,這回好了,連那塊布,也不見了。
就像丐幫一樣,褲子中間豁了一大個方形的口子。
她也不敢往床上坐,只坐在病床旁邊的凳子上。
還沒來得及解決褲子問題,護士就已經配好藥過來了。
「要打2瓶,這是塗的藥,纏上紗布要注意透氣,只是為了避免感染。」
說完就給倪芝扎進去了,接著要透過倪芝褲子上的洞處理傷口。
這才看見倪芝的褲子,淌了一地水,護士不滿地哎喲一聲,「你這褲子怎麼回事兒啊。」
陳煙橋接了話,「我們拖乾淨。能不能給拿條住院的褲子?」
護士看了幾秒陳煙橋的臉,這才收了氣焰,「行吧。」
陳煙橋說完就出去了,約摸是去拿拖把了。
護士說歸說,處理傷口挺細心。
醫護人員就操心命,嘴裡念個不停,「你脫皮的地方呢,到時候會長出來新肉,這段時間注意飲食,生冷辛辣我就不用說了,要想疤痕顏色淺,帶色素的都不能吃。」
倪芝又一次被提及疤痕,心裡膈應得緊。
「疤會很深嗎?」
「不深,但你脫皮的地方這一塊那一塊,顏色深淺不一,要有心理準備。」
「那……」
「我要跟你說沒疤痕,那是騙你的,而且你這還不知道今晚起不起水皰,要是起了抽積液,更難看。所以一旦起了趕緊按鈴,別拖,知道嗎?」
那邊兒剛剛躺著的中年婦女,原本睡著,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們講話的動靜兒吵醒了。
嫌熱鬧不夠,伸長脖子往這邊瞅,「哎喲,小姑娘家家大腿上留了疤可不好嫁人吶。」
護士好心幫她說話,「人家有男朋友了,還陪她過來的。」
倪芝看著自己顏色深淺不一的燙傷傷口,沒有開口辯解。
「那就好,我生孩子時候剖腹產,我們家那口子老嫌棄了。」
她說這話,倪芝和護士都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旁邊打著鼾的男人,睡得死沉。
中年婦女一臉嫌棄,「瞅見沒,就這德行,唉老夫老妻了喲。」
護士剛給她裹上了一層紗布,陳煙橋果然拎著拖把回來了。
彎著腰默不作聲地把她走了一路過來淌下的水跡拖了。
陳煙橋低著頭時候,發頂有幾根白髮清晰可見,中年婦女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你倆差挺多歲吧?年齡大的爺們兒,老疼人了吧。」
陳煙橋錯過了一番談話,往倪芝方向掃了一眼。
他接了話,「十歲。」
倪芝不知他是隨口亂說,還是大概記得她學生證上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