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芝看他一眼,寫了「找個好工作」。
陳煙橋沒什麼反應,她把筆塞他手裡,「煙叔,寫一個嘛。」
陳煙橋看她寫得歪歪扭扭狗爬一樣的字,勾了唇。
「你還想寫什麼?」
倪芝歪著頭想了想,「天長地久。」
天不長,天有不測。地亦不久,地崩山裂。
陳煙橋從背後繞了手,胸膛貼著她的脊背,攥了她的手。
就著她腿上寫,帶著她一筆一划地寫下去。他的字遒勁有力,不寫行草又是另一種飄逸的鐫刻感。
這個姿勢,她被他幾乎整個人抱進懷裡,他的鬍子今天又長出來一層青茬,颳得她臉上癢,忍不住扭頭看他。
陳煙橋輕咳一聲,「專心點。」
倪芝才看見,他寫的是「長長久久」。
她想了想,便沒問緣由。
筆隔著薄薄的孔明燈兩層紙,劃在她的腿上,似乎把這幾個字也刻在她的血液里。
倪芝不在意他矇混過關,中年男人不似年輕男孩兒,願意在這樣地方寫兩個人名字中間再畫顆心。
她自己拿了筆,站起來上了一節台階,悄悄要寫兩個字。
陳煙橋由著她,寫完了牽她起來,兩人去小販兒那兒交了錢。他親自用打火機把燃料點燃了,兩個人各把一邊兒。
等孔明燈徐徐升空的時候,他看見孔明燈上兩個極小的字。
「放下。」
作者有話要說:好睏!明天補作話,睡前會發昨天紅包的哈寶貝兒們。
今天還是50個!
第42章 哈啤冰純(修)
到了十月二十日, 便是哈爾濱統一供暖的時候。
濱大作為老牌院校,以前是有鍋爐房的, 到學校里的角落裡還能看見煤渣子山。
燒鍋爐也是個專業。
今年不知做什麼改革, 把鍋爐房撤了,和附近的小區一起供暖, 好在顧忌著莘莘學子,供暖比小區又好多了。
面試時候總算不用拖著鼻涕,倪芝輾轉了幾個面試場。
陳煙橋那邊的背景聲照樣是嘈雜的, 越到天冷,店裡生意越好。
現在年齡大了,他愈發喜靜。
不像以前到哈爾濱的第一年冬天裡,他就靠著這份嘈雜活著。
那時候無心經營,多進帳無絲毫意義。然而到打烊時分, 看人潮散去, 陳煙橋是有那麼一絲恐懼的, 碰見有的桌兒喝酒侃大山不肯走,他反倒鬆了口氣,跟他們說沒關係慢慢吃。
他既恐懼又享受, 夜深人靜的獨處,收拾完店裡, 就留一盞燈。店裡空蕩蕩, 店外三兩行人,中間的玻璃門上夾著他孤零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