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煙橋嘆氣,「是我的問題。和我在一起,你受委屈了。」
倪芝聲音悶悶地,「沒有。」
陳煙橋輕笑,「昨天那句我做不到,我收回,你該教什麼便教什麼,下回不讓你委屈。」
「煙叔,其實昨天不是因為蓬萊。」
陳煙橋喉頭滾動嗯了一聲,低音在她耳膜上顫。
「那是為什麼?」
就像今天一樣,放生了蓬萊,倪芝反倒更揪心更無力。陳煙橋或許習慣了一個人,一個人做決定,一個人傷感,一個人懷念。所以他想什麼,便自己決斷了,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且篤定這樣做倪芝能好受些。
倪芝還是決心跟他說個清楚,「煙叔,昨天我看了電……」
她話音未落,聽見天花板上噹啷一聲。
接著是接續的聲音,似乎是鐵盆一樣的東西摔在地上,轉了好幾圈都停不下來。
還不止,還陸陸續續有東西砸地上的聲音。
老舊小區的隔音不好,樓上開始的鐵門被重重推開,砸到牆上,隱約有人爭執吵鬧。
陳煙橋鬆開她,皺著眉,「丫頭,你等會兒。」
倪芝知道樓上住的何家,「嗯。」
陳煙橋去門口扯了外套下來,就抓在手上開了門。
一開門,清晰地聽見三五個人的罵咧,還有女人的哭鬧。
陳煙橋看著一副狠戾模樣,實際上手和腿都不利索。
倪芝擔憂地拉住他,「煙叔。」
陳煙橋回頭。
攔著他,倒不像倪芝作為,果然,小姑娘總是比他想得要有勇氣。
「我陪你。」
兩人剛走到樓梯轉角,就已經看見現場了。
有個女人大冷天穿著貼身緞面裙子,裹了個皮草,刻意露出來腰部曲線,用手捂著,小腹微微隆起。
看得出來原本是極窈窕的身材。
她身後站了個膀大腰圓的男人,還有個四五十歲的婦女。
何旭來低頭哈腰地站門邊兒上,旁邊是何叔李嬸兒。
兩撥人對峙的局面一目了然。
旁邊隔了幾步的叉著手的,還帶問幾句咋回事的,顯然是看熱鬧的。
東北人是最不怕湊熱鬧的,樓上樓下已經湊了好幾個,還有人嗑著瓜子問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