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追出課室時候,臉上沒有掛著那種笑給別人看的,生活過得極愜意的笑意。
「你去哪兒?」
「面試,」倪芝索性一口氣說完,「成都。之前暑假實習的一家諮詢公司,感覺還不錯,秋招又投了正式的崗位,這回去是終面了。」
「終面一般沒什麼問題了吧,如果過了你就簽嗎?留成都?」
「應該是。」倪芝問他,「你怎麼樣?」
「我?」林致然說,「我爸給我找了個工作,地產公司法務,現在正在被當成廉價勞動力,打著實習的名義讓我天天幹活兒。還特別遠,哈西和江北兩邊跑,我才撿家裡破車開一開。」
他開玩笑,「不是油膩。」
倪芝搖頭,「我可沒說你油膩吧?」
林致然吹了聲口哨,「你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我還是打個預防針比較好。」
記得沈柯也這麼說過她,只不過三分諷刺七分無奈。倪芝原先沒覺得自己這般,給人帶來多大煩惱。
直到在人來人往喧囂熱鬧的火鍋店裡,她招惹了陳煙橋這般比她更不食煙火的男人。不在乎物質,不在乎未來,固執地十年如一日。她現在是真的體會到那七分的無奈了。
倪芝半天沒說話,林致然收斂了笑意,「我沒有別的意思,給你分散一下注意力,免得面試緊張。」
「你和那個陪你去醫院的男人,在一起了吧?去四川也是為他?」
「你怎麼知道?」
「感覺。」
林致然聳肩,他還是解釋幾句。他不像倪芝總宅在寢室圖書館,他朋友多總愛出去吃飯,像老灶這樣民間美食傳說,林致然怎麼會錯過。
坐下以後,看老闆總像哪裡見過。直到他出去打電話,看見陳煙橋抽菸,才把他的臉和醫院裡那個穿白背心的糙漢對上號。錢媛說的,火鍋店老闆,沒想到能這般狹路相逢。
兩人對視半晌,陳煙橋揚了揚手,「抽菸嗎?」
倪芝不知道這回事,「然後呢?」
林致然無奈,「他就一副雲淡風輕,看我像個小屁孩兒的眼神,我不受嗟來之煙。」
倪芝替陳煙橋說話,「不是,他這個人就是面冷話少。其實他人挺好的。」
「嗯,」林致然說得挺誠懇,「之前在醫院碰見那次我說的話,現在收回來,現在工作了就知道,人哪兒有高低貴賤,給人打工都是我爸腆著臉求來的。」
話有點兒偏激,林致然心態倒是平和不少。
「你那次燙傷,現在還有事兒嗎?」
「沒什麼了,紋了個紋身擋疤痕。」
「你們,錢媛她們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