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處處是她,又尋她不見。
等回了灰塵嗆人的鐵路小區二樓,更是濃得化不開的回憶。陳煙橋眸色暗了暗,捨不得破壞倪芝曾經待過許久的地方,甚至還在門口等過他一夜。
陳煙橋就拿了幾個畫本走,瞥見桌子上放的敝舊的煙盒愣了愣。打開一看,裡面的塞了張康頌紙,疊得胡亂隨意,還有支皺巴巴的煙。
康頌紙展開,是倪芝夾著煙未著寸縷的輪廓,可惜只畫了寥寥幾筆,依然可見風情。那還是在中央大街的快捷酒店裡,他們第一次真正在一起。事後陳煙橋驚艷於她床上慵懶抽菸的模樣,以為像極了上世紀在床上吞吐鴉片的迷離歌女。他想畫下來,倪芝又鬧他。
陳煙橋把這張畫夾進畫本里,又坐回來,按那天的記憶重新勾了一張,疊成差不多模樣塞回煙盒裡,好似便彌補了那天未完的心愿。
其他物件都沒動,陳煙橋鎖了門,上樓把鑰匙給何叔。
「咦,小陳,好一陣子沒見你啦,上哪兒去了?」
「回了趟老家。」
陳煙橋把鑰匙給何叔,「何叔,我還要回老家,短期內應該不回來了,這是備用鑰匙,如果有什麼事還麻煩你跟嬸子照應一下。」
李嬸兒聞聲也出來了,她倒是激動,「孩子,回家是好事啊。」
她有心想問,「你……」
陳煙橋點頭,「還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嬸連聲替他高興,「你房子放這麼久,要不要租出去啊?怪浪費的,房子是你的,你也別怕破壞裡面裝修,是我家兒子沒那個福分享受。你何叔有意見我敲他。」
陳煙橋搖頭,「先不用了吧,有需要我跟嬸子說。」
「行,有空常回來。」
陳煙橋下樓時候,又經過自家門口。
外面殘陽如血,隔著漏風的模糊的玻璃窗戶照在門把手上,他就著這抹夕陽,按他習慣的時間給倪芝撥號。
竟然通了,他打了個激靈。
是陌生的聲音,囂張跋扈,「喂,找誰啊?」
陳煙橋抱著一絲伶仃的希望,「倪芝。」
「打錯了吧,神經病。」
「不好意思。」
他話沒說完,已經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