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別巷那邊的呼吸聲變得急促,「馮淼,你敢掛試試,你他媽是不是要弄死我。我已經離婚了你怎麼就不相信?」
「淼淼,別掛,我求你了。」
「我…想你。」
倪芝還是掛了電話,前台小哥疑惑地看她一眼,以為電話故障了,「有問題?」
目光碰上倪芝充斥著血絲的雙眼,小哥嚇一跳,「美女,你沒事兒吧?」
倪芝搖頭,指著電話聲音喑啞,「謝了。」
屏幕里滾動著歌曲的字幕。
「如果我們愛下去會怎樣,
最後一次相信地久天長。」
原來誰都不曾忘記,可惜當時之事成過往雲煙。
如今大家都已經做出了選擇。
就像她還會有一時衝動,掛了電話吹吹冷風抽支煙,就能巧笑嫣兮地回龐文輝身邊,扮演他的賢內助。
那天龐文輝跟他們推杯換盞最後,合作的雙方都爭取到心理預期的利益,皆大歡喜。
龐文輝若無其事地送她回到家,倪芝感激他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馮淼還在玩著那款和肖清當年玩的遊戲,界面是熟悉的中國武俠風,她已經不叫三水娘娘了,身邊也沒有三清道長。可馮淼這一年來,這款遊戲始終占據著她下班以後為數不多的休閒時光,不知道她到底是熱愛,還是打發時間,還是睹物思人。
倪芝在她身後站了一會,馮淼死了幾回,摔了滑鼠哂笑,「操,老娘當時就不該選個奶,沒隊友啥都玩不了。」
「那你還玩?」
「這不是老年人了,需要活動活動手腳,免得痴呆。」
倪芝終究沒有說出來,她曾撥了個電話給謝別巷,和聽見謝別巷說的那番動情話語。
和龐文輝穩定地約會了幾次,就入冬了。
北京的冬天,除了霧霾,都比哈爾濱好捱多了。
只可惜雪景不如意,故宮的網紅照片看了許多,始終沒空去看。
倪母電話里問了她幾次,說又要過年了,跟小龐進展如何。聽她那意思,如果再沒進展,等過了年,倪芝就要面對密集的相親了。
倪芝說不需要。
她挑了一天氣氛正好,在車裡同龐文輝正式確定了關係。
倪芝一鼓作氣,說了自己的故事。
她說她曾經有個很愛的人,是在一場地震中認識的。很小的地震,但她烏龍地被燙傷了腿,跑到宿舍樓下,有個男生幫她澆了冷水,又背她去校醫院,還陪她打了一晚上吊針,就成了她對象。
因為他學美術的,那滿柜子的煙.巷工作室出品,就來源於他的品味。
她沒說怎麼分開的。
倪芝發覺,故作深情遠比想像中容易。
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悲傷,配合上她被人窺探的細節,再表達出往事不可追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