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時心梗。
噩夢裡溯回。
抵達哈爾濱的時候,蓓蓓的臉貼在機艙玻璃上呵氣,「冰城我來啦。」
於倪芝,千言萬語,不過一句回來了。
當年宿舍里幾個人,碰上錢媛近日出差,還好過幾天能趕得上見一面。王薇清今年剛生完孩子,臨時通知她,她兩口子熱情得當晚就請他們吃濱大旁邊的老燒烤店。
王薇清說孩子哄睡了在家父母帶,她顯得滿面疲憊,皮膚不復當年滿臉的膠原蛋白,柔順的頭髮如今稍顯枯黃開叉。
她羨慕起倪芝,說倪芝一如畢業時候,沒什麼區別。
倪芝寬慰她,說自己前一年氣色不好,過一兩年總會好起來。她確實是和龐文輝在一起這一年多被照顧得頗好,沒有經濟壓力,工作輕鬆,飲食規律,他還叮囑她穿暖。
王薇清打斷她,行了,我可算看出來了,你這哪兒是安慰我,是給我秀恩愛來了。
倪芝看了眼龐文輝。
他哪裡需要她可以秀,他處處都做得無可挑剔。
次日是聖誕節,王薇清邀請他們去家裡做客。龐文輝想得周到,封了個紅包給孩子當見面禮,倪芝瞥了眼厚度,應該是挺夠意思的。
王薇清說請假陪他們,倪芝攔她,說等錢媛回來再好好聚會。
好像以前熟悉的人,如今都客氣了。
龐文輝這趟來還是有公幹的,他跑合作企業和濱大實驗室,連著兩三天晚上又要和業務方吃飯,倪芝就白天帶龐蓓蓓轉悠。
帶著龐蓓蓓,比她自己一個人好許多,不用去面對那些爭先恐後湧入的思緒回憶。以遊客的身份去面對哈爾濱這幾年的變化和熟悉的街景,心裡沒那麼多負擔。
終於等到龐文輝晚上有空,三個人早早吃過飯就開車去了江北,這個時節的冰雪大世界,根本不像零下三十幾度的地方,車水馬龍門庭若市。
龐文輝打趣地問倪芝,來過幾次冰雪大世界。
他說他那年剛來哈爾濱談業務,同時接觸了幾家公司,每家公司接待他都是擼串喝酒汗蒸泡澡冰雪大世界一條龍。
龐文輝說著呵了一口氣,「我給你數數,我那年十天內來了七回冰雪大世界。我已經凍木了到最後,出來就是汗蒸打麻將,我在打著麻將就能睡著,生怕讓哪家企業看出來。」
龐文輝說得輕鬆,倪芝聽得出來,他以前為事業有多努力多搏命。這樣熬下來,就是年輕時候打鐵的人都疲憊,龐文輝能守得住這份家業並不是偶然,他從來都不是養尊處優的公子。
倪芝用相握的手拍他,說,以後不要這樣拼命了。
龐文輝點頭,繼續說,後來談下來業務了,最開始合作時候每年還要過來,又要招待他去冰雪大世界。
龐文輝搖頭,說,我都去傷了,這麼一算,竟然有七八年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