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這年,她沒考上川美。
父母問她復讀嗎,余婉央說好。
她狀態還是很不好,復讀這年,余父余母讓余婉央一個人去重慶集訓。讓她多和興趣一致的同齡人接觸,避免看見他們,就總想起來那些往事。
其實對雙方都好,他們都帶著易碎的心理守護對方。
她出去,三個人都鬆了口氣。
本來是來避開往事煩憂的,往事就是這般,難以驅散。
余婉央又遇見了那個青春期里日日夜夜在她夢裡的人。
她曾經鄭重其事地手書過一張承諾,他日她成名了,就給巷子哥畫一輩子,永不收費。
這回她好像夢醒了。
謝別巷看她的眼神,沒有別的心思。只真的當她是妹妹,他關切她,純粹是希望她好。
後來,連謝別巷都察覺到,余婉央對宋棠杳難以掩飾的敵意和恨意。
謝別巷改口叫她婉央。
宋棠杳越優雅有儀,她越恨。因為她已經懂了,謝別巷這樣的人,如果他們一個年齡,他也不會喜歡她罷。
曾經余婉央以為只要長大謝別巷就會是她的,是她為了逝去的姐姐為了父母自毀青春,所以她時常有種恨不得徹底毀滅自我的暴躁。
從頭到尾都是她自作自受,給自己上了沉沉的枷鎖。
不知道是不是謝別巷幫她找的輔導老師好,還是她自己醒了。
余婉央慢慢找回些往日的靈氣。
等余婉央考上川美,謝別巷處處避諱兩人獨處,每次指點她,都讓她去煙.巷。
偶爾能看見謝別巷攬著懷孕的宋棠杳,他那種眼神和笑意,永遠不會對她展露。
又過一年,謝別巷的工作重心回到成都。
從前是書信往來,如今變成快遞寄畫稿。謝別巷避諱她,又願意指點她。
大學是個不談戀愛就是異類的地方,許多人被余婉央這種天然的故事感吸引,她都拒絕了。
再後來,謝別巷和宋棠杳關係破裂。
謝別巷偶爾來重慶辦事,參加拍賣會之類的,次次有佳人作伴,余婉央都親眼見了。
她想,她唯一的願望,就是當他一輩子的小怪物。
別的再也不敢想了罷。
「婉央。」
那個男低音還在喚她。
余婉央總算聽清楚,不是央央,是婉央。
她眼前也不是一片漆黑,陳煙橋跟她說,「醒了就收拾東西,明天飛機回國。」
機場見到謝別巷時候,余婉央撲進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