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音問她有什麼遺憾的事。如果在她剛剛穿越那十幾年,她或許會馬上告訴她,她想回家。她發瘋地想念父母,想念同學和朋友。想念那平淡到不值一提的現代世界。
她恍惚想起來,穿越之前,她還是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正處在一個人生命中最朝氣蓬勃的時候。
剛剛穿越的時候,她還中二病發作,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不然怎麼就她穿越,別人不穿呢?
不過事實很快就給予她沉重一擊。現實讓她明白一個道理,人命如草芥,而她的命,連草芥都不如。
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心中連父母的臉都有些記不清了。
她閉上眼睛,努力在漆黑的世界裡幻想出父母慈愛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穆天音垂眸看見她嘴角那絲笑容,茶色的眸光不由暗了暗,她伸出白皙纖細的指尖點在對方的嘴角,輕輕摩挲,嗓音沙啞道:「想起什麼了,這麼開心?」
白安安睜開眼睛,腦海中的幻象消失地一乾二淨,嘴角的弧度也趨於平緩,她搖搖頭,淡淡道:「什麼也沒有想。」
她頓了頓,從穆天音的懷中直起身子,微微側頭,輕聲道:「我沒有什麼遺憾的事情。」
穆天音專注盯著她,纖細的指尖落在她線條流暢的側臉,輕輕摩挲一下,低聲道:「你沒有,我有。」
白安安眉梢挑了挑,剛想回答,忽然聽到大殿門口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不由露出詫異的模樣。如今,整個血魔宮的人早就不足十人了。而且到了這種時候,她想不出還有什麼急事值得左護法這麼匆忙。除非魔界剩下那些人狗急跳牆了。
果然,左護法一到白安安跟前,便俯身跪下,恭敬道:「尊主,飛翼城的人過來了。對方集結了五千名魔修正駐守在宮外。」
此刻,血魔宮殿之外,飛翼魔尊的五個兒子正一臉凝重地望向血魔宮的正殿方向。
最小的一個青年略帶擔憂望了一眼,然後回頭對最年長的一個青年道:「大哥,我們就這麼過來了,會不會太草率了?」
年長青年眉間隆起一個疙瘩,沒有說話。
長相最英俊的一個青年拍了拍年紀最小的那個,眯起眼睛道:「父王死在血魔手上,必須血債血償!」
剩下幾個青年立即附和道:「沒錯!而且在天火的助力下,血魔宮的結界很快就要破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最年長的青年點了點頭,眉間的疙瘩稍稍舒緩了一分,他沉聲道:「不錯,為今之計,只有殺了血魔才能破解。這不僅是為了父王報仇,更是為了整個魔界。而且……」
而且他們還有殺手鐧。
青年嘴角輕抿,一臉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