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莀拉開帘子同他們道:「自是要來的,今兒個雖放你們一天假,可不許在家中偷懶哦,明日便要查你們的功課。」
道完別車架終於起程,百姓們瞧著車架出了北街,徹底消失在視野後才各自回了屋。
然沒人看見,在北街的轉角有人攔了馬車。
車架前立著的是個眉清目秀的小侍,瞧那姿態,不似尋常小侍,倒像是宮裡的內侍。
那小侍也不表明身份,只低著聲音說有事要尋駙馬爺,侍衛自是不讓,正在侍衛要動手將人拉開時,容莀打了車簾:「讓他過來。」
一隊侍衛讓開一條路,手架在刀柄上直勾勾的盯著,但凡小侍有半分不軌,便要做了刀下亡魂。
那小侍規規矩矩的走到車架旁,同容莀遞了一張紙條,容莀有些疑惑的接過,而後神色一緊。
「駙馬爺,我家主子說,不會耽擱駙馬爺太長時間。」小侍恭敬的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車,雖然他沉了嗓子但容莀還是聽出了幾分尖細,這人是宮裡的內侍。
既是宮裡的內侍,那他的主子不是宮裡的貴人就是哪個王爺,容莀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的紙條揣進袖間,紙條上只有一行字:欲知嘉和公主身份,恭請一敘。
阿棠的身份眾所周知,沈府大房嫡女,可這人偏遞了這話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不得不說,這個說詞的確太過誘人。
在這之前他從未懷疑過阿棠的身份,可此時,心裡疑雲四起。
他一直覺著阿棠與沈國舅爺沈夫人沒有半分相似,且也疑惑於岳父岳母待阿棠為何沒有父母該有的親近,如果做個大膽的猜想,阿棠並非他們親生,那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且,無風不起浪。
這個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所以不論這人的目的是什麼,他都得走這一趟。
容莀下了車架,隨著那小侍到了前方的馬車,何如與幾個侍衛自然也寸步不離的跟著。
容莀上馬車之前,侍衛還挑了車簾朝裡頭打量了一眼,見裡面只有一個樣貌普通且看起來有幾分柔弱的男子,那人絲毫沒有被冒犯的怒氣,反而很是客氣的朝他們頷首。
瞧著這人不會武功,看起來確實沒有什麼危險,侍衛才放了容莀上去,但仍沒有放鬆警惕,個個凝了心神將馬車團團圍住,耳朵豎的直直的。
裡頭的人似是早已料到這情景,只在容莀上了馬車後輕笑一聲:「駙馬爺果真矜貴。」
從九品侍衛,就連他都沒有這待遇,而這位駙馬爺,光出行便是十人。
容莀靜靜的打量著他,此人面容並無長處,普通到丟進人群後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那種,然他周身氣度卻格外的溫潤,與之相處竟如沐春風,讓人不自覺的放下防備。
可他的印象里並沒有這號人物,能用宮中內侍且這般年紀的男子,不外乎那幾位貴人,但容貌沒一人與眼前的人合的上。
不過這氣度倒是像一位王爺,只模樣卻差了萬里不止,他見過那位,五官立體精緻,柔和得很,可不是眼前這平常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