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有幾分不耐煩:「他不知南衣身份?」
金卓回道:「具體實情還未可知。」
可不論知不知情,仁儀候這算是與嘉和公主府錦衣衛結了大仇。
仁儀候張衾是張貴妃一母同胞的親兄長,宮中的主子換了一個又一個,可張貴妃卻能榮寵十餘年不倒,簡王是張貴妃膝下唯一的皇子,陛下對其也甚是寵愛,長安城的這些人各個心裡都有桿秤,且慣會置身事外,只要沒犯在自己身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願去觸這個霉頭。
張衾之前動的那些女子無甚背景,自沒人能替她們出頭,有的甚至屍首都尋不到,順天府尹接了案子尋不著證據只得拖著,久而往之,便越髮長了張衾的氣焰,長安知內情的只要一聽哪家女子與仁儀候沾了關係,大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可南衣北衣不同,尤其南衣,張衾怎敢動?
嘉和公主身邊那四個侍女,皆是自小就跟在身邊的,在江南沈府那些年也是將她們當作半個姑娘養大的,其中南衣生的最是貌美,性子無拘無束,又慣愛招惹姿色尚可的少年郎。
幾年前南衣在東街的點心鋪,遇見了正出任務的成眴,瞧他模樣甚好,當即沒忍住撩撥了幾句,當時的成眴剛升至錦衣衛百戶,但凡進得了錦衣衛的,都是經歷了刀槍劍雨練就成一身的殺氣,旁人見著都要躲幾分,偏南衣敢往上頭湊。
成眴無半點背景,僅僅三年就能爬到錦衣衛百戶的位置上,可見其心性手段絕非常人,南衣這無疑是摸了老虎屁股。
可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成眴也是如此,南衣入了他的眼,也入了他的心,然那撩撥之人偏無所察覺,依舊隨心所欲,撩撥少年郎更是信手拈來,後來她撩撥一個成眴打一個,久而久之,長安城誰不曉得公主府侍女南衣得了錦衣衛百戶成眴的青眼,之前對南衣有些想法的小郎君大多都歇了心思。
成眴太硬,啃不動,也不敢啃。
仁儀候對此不可能不知,且如今簡王與太子兩方勢力正膠著,頗有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勁頭,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仁儀候竟還敢招惹如此是非。
半天沒見李昭出聲,金卓又道:「主子可要插手?」
李昭打開簾瞧了眼前頭東宮的馬車,眼裡驟然閃過一絲興味:「不必,得罪了錦衣衛,簡王怕是有的頭疼了。」
簡王明里暗裡都恨不得同錦衣衛沾上些關係,如今仁儀候將錦衣衛百戶得罪了,簡王這算盤也就落了空。
想了想又道:「去給成眴送個人情倒也不錯。」
金卓領悟,輕輕一笑:「主子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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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眴帶著親信急得滿大街的亂竄,平日裡還好,偏趕上今日這貴人滿大街的境況,搜索起來當真是極其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