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平日沉穩冷冽的頭兒此時如此失態,下面的人都緊繃著神色,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敢說。
成眴對南衣的心思,錦衣衛上下皆知,成眴手底下這些人,偶爾遇見南衣都會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喚一聲嫂子,嘉和公主前些日子還差人來要個准信兒,說要是沒那個意思就將南衣許給別人了。
誰不知道成眴早就想上門提親,奈何南衣一直不應,嘉和公主此時差人遞了這話,可不就代表南衣點頭了麼,北鎮撫司許多人都曉得,那日成大人高興的一天嘴角都帶著笑,據說連聘禮都備好了,看了日子只等著三月初上公主府提親。
哪曾想還不到三月,駙馬爺就出了事,現下南衣也失了蹤影。
「大人!」
正在幾人毫無頭緒,成眴頻臨崩潰邊緣時,其中一個錦衣衛瞧見從巷子出來的一輛馬車,連忙出聲道。
成眴轉頭,那輛馬車上頭只有一個小侍趕車,看那樣子,是衝著他來的。
他盯著馬車軸瞧了半晌,凝起了眉頭,按照他多年查案的經驗,那馬車裡頭的重量或有一個身形壯碩的男子,或是兩個女子。
可是,他並未感受到有另外的氣息存在,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裡頭裝的不是人,二,裡頭裝的不是活人。
成眴的心驟然緊繃,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那小侍將馬車停在了幾人面前,將腰間掛著的牌子露在幾人眼前,才恭敬的行了禮:「小的見過成大人。」
「小的乃昭王府小侍,受我家主子之命給成大人送兩個人。」
那小侍說完便退開,給成眴移開了一條路。
成眴盯著那帘子,手緊緊攥著,他心裡已隱隱明白了什麼,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無比膽怯,就這幾步都不敢上前。
過了許久,成眴才挪動了步子,朝那帘子伸手,一向殺伐果斷的人手臂竟打著顫,當他鼓起勇氣看向裡頭時,腳下一個踉蹌,瞳孔驀然睜大,臉上是不敢置信還有無盡的悲痛。
身後的錦衣衛雖看不到裡頭是什麼光景。可看著成眴的模樣,也大慨明白了什麼。
當即便拔了刀架在那小侍的脖子上:「說!怎麼回事!」
那小侍微微低著頭,卻不見絲毫心虛:「我家主子近日在查仁儀候府,昨夜下頭的人發現候府有異,可趕過去時人已經沒了,今日主子得了消息,便讓下頭的人將人帶了出來,主子說,此事有損姑娘名譽,讓小的暗中將人給成大人送來。」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那馬車裡頭的人身份顯而易見,若說旁人他們還會懷疑幾分,可仁儀候,那就是個畜牲,幾個錦衣衛皆氣的紅了眼,他們尊重禮遇的嫂子竟會被那沒有人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