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見過陛下,恭請陛下聖安。」
皇帝抬手:「免禮,給嘉和公主賜座。」
然沈棠並未起身,反而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皇帝一愣,一旁伺候著的掌印太監也嚇了一跳:「公主這是做什麼?」
沈棠:「嘉和有事求陛下做主。」語氣帶著幾分淒楚與堅定。
掌印太監看了眼皇帝的臉色,並未瞧見不悅,這才低著頭不作聲。
「嘉和身子未好,起來說話。」皇帝對沈棠一向多些耐心與疼愛,至於原因也說不真切,許是因著救駕之功,也許是因著那張與他肖了七分的面容。
沈棠只直起身子,並未起身仍舊固執的道:「陛下,求陛下為嘉和做主。」
皇帝無奈搖搖頭:「你這孩子就是這麼倔,說吧,朕應你就是。」
沈棠再次磕頭謝了恩才道:
「稟陛下,嘉和原有四個貼身侍女,陛下曾見過,這四人與嘉和自幼一同長大,情同姐妹,阿莀出事的那晚,南衣北衣情急之下帶了下人出府去尋,卻沒想被仁儀候撞見,仁儀候嗜好女色,且品行惡劣殘忍,對二人起了歹意後,趁著兩人落單時將人劫入仁儀候府。」
說到這裡,沈棠微微停頓,眼眶裡盛著水霧,語氣也帶了些哭腔:「陛下不知,尋到南衣北衣時,那仁儀候正要將她們填井,她們自幼跟在嘉和身邊,何曾受過如此屈辱,白白受了侮辱不說,連屍體差點都沒保住,下頭的人擔心嘉和身體再受不住打擊,生生拖到嘉和病癒後才將實情告知,嘉和連她們最後一面也沒見著,每每想到此嘉和便覺痛不欲生,求陛下為嘉和做主。」
皇帝眉頭越皺越深,眸光冷冷的看向一旁的掌印太監,掌印太監低頭回稟:「稟陛下,奴才不知此事。」
他要是知道,哪裡敢瞞到現在,掌印太監心裡打著鼓,這仁儀候莫不是被鬼迷了心竅,怎敢動到嘉和公主府的頭上。
沈棠:「稟陛下,此事關乎於南衣北衣的聲譽,因此府里並未張揚,只對外宣稱出了意外。」
皇帝重重哼了聲,面上一片怒意,當初便覺得張衾此人心術有些不正,賜封號時特意選了仁儀二字,以此警醒他端端正正做人,卻沒想到他如今竟敢犯下如此大事:「來人!宣仁儀候進宮!」
嘉和眉頭一凝,宣進宮?只怕仁儀候還沒到,張貴妃與簡王便到了,等他們掌握了主動權,這案子怕就得草草結了。
既然她來了,仁儀候今日就必死無疑,她絕不會讓他有半點周旋的餘地。
沈棠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將隨身帶來的盒子高高舉過頭頂,義正言辭的道:
「陛下,仁儀候這些年犯下的不止這一樁案子,這裡頭儘是這些年仁儀候殘害良家女子的證據,包括長安城有幾家花樓里,都折了不少姑娘在他手裡,許多連屍首都尋不到,可因她們無背景無依靠,無人為其出頭,只能憑白枉死,此次南衣北衣二人要不是發現的及時,同樣連屍首都尋不回,仁儀候人性泯滅,手段殘忍,所犯命案無數,求陛下為嘉和做主,為無辜命喪他手的女子做主!」
皇帝被這一番話驚的坐直了身子,示意掌印太監將那盒子呈上去,裡頭的東西皇帝越看越心驚,還未看完便氣的拍了桌子怒吼道:「爾敢!」
隨後瞪向掌印太監:此等大事,朕竟絲毫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