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晃了神,這分外溫情的一幕她總覺得有些熟悉。
花朝節?
是了。
西衣手上捧著的那件淺綠色羅裙正是她與阿莀在如意橋上相遇時穿的那件。
而這個場景,便發生在花朝節的前幾日。
可是,她不是死了嗎?
莫非是上天憐憫,在死前讓她入了這般美好的夢境,眼淚潸然而下,如果這是夢,只願永遠不再醒來。
「公主您怎麼了?」
幾人瞧著沈棠眼裡的淚珠子不停的往下掉,都著了急,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湊了過來。
沈棠淚眼朦朧中瞧著那幾張稚嫩的臉龐,哭的更大聲,她似聽不清楚她們焦急的聲音,心中所有的委屈,恨,怨念,在這一刻都徹底的宣洩出來。
「公主可是夢魘了?」東衣半蹲在貴妃榻前,拉著沈棠的手輕聲安撫著:「公主別怕,別怕,奴婢們都在呢。」
手中溫熱的觸感,東衣眼裡的擔憂,一切都是這麼清明,沈棠終於發覺了不對勁,她抬起頭左右環視了一圈,這是她在沈府的閨閣,物件的擺放也都是記憶中的位置。
震驚過後,沈棠心裡冒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想,她顫著聲音道:
「這…這是何年。」
東衣一愣,答道:「蒼渝十五年。」
蒼渝十五年!
是她與阿莀相遇的這一年。
沈棠又驚又急:「何月何日?」
東衣皺眉:「二月十二。」
「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沈棠壓下心中的震驚,蒼渝十五年二月十二,與她和阿莀相遇還有四日。
所以,她這是回到年少之時了?
「鏡子…拿鏡子來!」
西衣手忙腳亂的將鏡子遞過來,沈棠瞧著鏡子裡那張年輕艷麗的容顏,心中震驚極了。
她真的回到年少時了。
過了許久許久,在幾個侍女擔憂的眼神下,沈棠輕輕低喃了句:「無礙,做了個噩夢。」
何止是噩夢,簡直是猶如十八層地獄的殘忍折磨。
幾個侍女這才放了心,東衣拿手帕替她淨完臉道:「今兒太陽大,公主可要去外頭瞧瞧,指不定明兒個又是場大雪出不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