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宴岑出聲喝止。
他渾身上下都是低氣壓,一個眼神過去,剛剛衝進門的保鏢們就被壓住了。
男人重新轉身,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陰沉。他微微俯身,薄唇擦在容初白嫩的耳垂邊,極低的氣音撲在她耳畔:「你知不知道,這樣屬於商業泄密,是會被判刑的。」
「初榕,你要跟我說實話。」
容初眸光微顫。她偏頭對上男人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氣,「你還是不信我,對麼?」
宴岑長眼幽深,不辨情緒。
容初斂睫,眼眶慢慢紅了一圈。她使勁閉了一下火辣辣的眼睛,很淡地彎了下唇邊。
「是我錯了。」
見她認錯,宴岑神色明顯一松。
還沒等他開口,容初便抬起發紅的眼角,受傷的小獸般睚眥欲裂。
「是我信錯了人。是我眼瞎,是我活該!」
她褐色的眼眸表面湧上一層水汽,紅唇彎出怪異的弧度,那張精緻的臉卻美得愈發驚心。
「宴岑,你這樣的男人就不配有女人愛你,更不配我為你生孩子!」
她的話擲地有聲:「你根本是個沒有心的狗男人!」
宴岑瞳孔一震,額角的青筋肉眼可見地跳了出來。他輪廓分明的腮邊鼓出咬肌,開口的每一字都咬得生硬:「初、榕。」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誰?」
容初揚唇繼續笑,「實話?」
她端起旁邊的酒杯,對準男人的臉不由分說潑過去。
「這就是我的實話!」
第4章
周圍響起低低的驚呼。
深紅色的液體順著男人的臉往下流,滑落在他胸口矜貴的布料上。宴岑英挺的鼻樑,輪廓分明的下頜全是滴滴答答的狼狽。
他沒有理會周圍人遞過來的面巾,又一把推開陳姝羽在他胸前急亂擦拭的手,徑直向容初靠了一步。
男人眉毛和睫毛上都沾著一層細密的紅色水珠,睨她時更加陰沉諱莫。他翹唇輕嗤了一聲,自嘲一般:「我真是小看你了。」
容初扔開空酒杯,抬眸直直望著男人滿是酒漬的臉,出奇的平靜。
「是我高看你了。」
到現在她終於明白陳姝羽那句「一會兒你就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是什麼意思。
這場豪華遊輪上的晚宴,根本就是衝著她來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容初望著面前神色各異的人群,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隻被他們堵在角落的困獸。
而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將騙她進場的那個人。
「宴岑。」容初輕聲開口,她那雙漂亮的貓眼裡看不出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