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色的貓眼對著黑眸,終究是宴岑先軟了目光。
他起身,「初——」
「宴總。」雲初重重打斷他。
「我以為我們上次已經說清楚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我不清楚你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但拍攝方案是多方協調的成果,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人的心血?憑什麼你一句話就讓人換方案!」
她看起來比在試衣間那次還要生氣,秀挺的胸口劇烈起伏。
「攪亂別人的工作你很得意?把人捏在手心裡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宴岑,你是不是閒得很?!」
雲初語速急快,每個字眼都像無形的小釘子一樣,biubiubiu全戳在男人身上。
她氣得聲音越來越高,最後一句毫不客氣的質問尤其尖利,話音餘音繞樑般,在偌大的貴賓室里久久不平息。
宴岑站在她面前,半晌沒有反應。
男人眼眸深刻,睫毛垂落時眼眶處黑影濃厚,完全遮蓋掉他眸中的情緒。
雲初不自然地努了下唇。
說老實話,男人這幅面無表情的樣子還挺有震懾力的。
無聲的氣場,也就無形地壓過了她的氣壓。
想也知道,他這樣矜貴的天之驕子,估計活到這麼大,也沒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雲初現在也才之後知後覺她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這下Lare可能真的要封殺她了。
不,大概這個圈子她都呆不下去了吧……
宴岑慢慢抬眸,長眼深深看了她兩秒,唇邊意外很淡地勾了一下。
「你叫我的名字了。」
雲初:「??」
宴岑氣音輕哂,看起來居然還有點愉悅。
「初榕,這是見面後,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雲初:「………………」
他是真有毛病吧?
絕對的絕對的病得不清那種!
宴岑舔了下唇邊,嘴角處還有斂下的笑意。
「首先,我並沒有想插手你的工作。換掉方案是雜誌主編的自作主張,我剛才已經叫助理過去了,告訴主編大可不必如此這樣討我的好。」
他語氣平和,邏輯明了,望向她時長眼裡依然是一片化不開的濃烈。
也是,她打了他一巴掌他都沒惱,又怎麼會在意這幾句指責。
雲初面上的怒意淡了一度,但唇線依然拉得很緊。
「那宴總來攝影棚做什麼?難不成真是很閒,來看風景?」
「我來,是想來確定一件事。」宴岑頓了下,喉尖輕輕滾動。
「初榕的後背下側,有一塊淡紅色的胎記……」
雲初僵了一下,隨即露出瞭然的神情。
「那你現在看到了,我背上並沒有什麼胎記。」她釋然松出口氣,忍不住笑了下。
「那不正好說明我不是初榕,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