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
她懷疑這小人兒是把他爸哄他吃飯的那套拿出來了。
容初吃不下去時,居居還會舉起勺子高喊加油,然後湊到媽咪跟前送上一個愛的鼓勵豬豬親。
人家母子兩個在房裡又親又抱,一派和祥,被排擠的老父親融不進去,只能卑微地聽門縫。
聽到小孩清脆的童音和女人輕輕的笑聲,他的唇角都會不自覺上揚。
這晚,居居抱上一大瓶榨好的果汁去了容初房間,說要餵媽咪喝甜甜。
宴岑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沒聽見裡面有什麼動靜。他輕敲了兩聲房門,也沒人應。
他猶豫了一下,慢慢扭轉門把,推門進去。
房內只有床頭亮了一盞鵝黃色的暖燈,屋內靜謐又溫馨。
容初不見人影,大床上只躺了一隻四仰八叉的小豬,睡得正酣。
宴岑走過去給居居蓋好被子,轉眸看到床頭柜上的果汁瓶子——居然空了大半瓶。
當然不排除有貪吃小豬偷喝的可能,但即便居居也喝了,容初以前也沒有一下子喝過這麼多果汁。
又想起今早醫生說的「病人狀態稍有好轉」,宴岑心裡不由一振。
這些天,他寸步不留地守在她身邊,兩個人與世隔絕般鎖在這棟大房子裡,宴岑覺得自己甚至也有點病了——要不然他現在怎麼會這樣神經敏感,她的任何舉動,甚至一點細微的面部表情,都會緊密牽動他的心緒……
宴岑斂著腳步聲在房裡轉了一圈,最後停在衛生間透出光線的門後。
「容初?」
沒有任何動靜,沒有回應,沒有水聲,也沒有她難以克制的乾嘔。
宴岑微微擰眉,不由又想起那天她突然暈倒在衛生間的場景……他心裡一緊,直接推門而入。
好在門這次沒有上鎖。
「容初?」
偌大的衛生間裡依然沒有人影。
宴岑急切張望,快步在浴室里尋了一圈,最後停在浴缸前,才慢慢松出一口氣。
容初裹在浴袍里,高高瘦瘦的人蜷成可憐巴巴的一隻,在浴缸里睡著了。
她厭食焦慮到失眠,醫生開的處方藥里有安眠藥,不知道藥量是不是有點重,這兩天她甚至走哪兒睡哪兒。院子裡曬太陽睡著,書房裡看書睡著,這現在,直接睡到浴缸里來了。
宴岑躬身蹲在浴缸旁,低低喚她:「容初?」
藥效正猛,毫無反應。
宴岑彎了下唇邊,兩條結實胳膊伸進浴缸用力,一把把人從裡面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