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是披頭散髮,赤/裸了上身:「你,你這賤人!放我下來!」
他自幼尊貴,何曾受過這般羞辱,就連被左韶德軟禁,左韶德也留了他的體面,他仍舊是俊俏雍容的模樣。
左天朗修為被封,只能雙腳徒然踢蹬著,身子白皙的很,但一張臉連脖子漲的通紅,兩般顏色。
「左家待你不薄,青鸞族的婊/子……」
他罵的不能入耳,老七在一旁沉下了臉,一塊石頭扔上去,磕了他的牙。
左天朗又羞又惱,若在地上只怕要暴跳如雷,他此刻被吊著,身子瘋狂動彈,別說打人,連下地也不能,不過是模樣更為滑稽。
顧浮游倚著臉頰望著城樓:「瞧他無人說話的可憐勁,將他叔祖吊上去陪陪他。」
眾人將左韶德的屍首也吊了上去,挨著左天朗。
屍首一挨著左天朗胳膊,左天朗立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抗拒的挪開。
左韶德鮮血流干,屍首乾枯暗黃,只依稀能辨幾分模樣。
他驀地感到一陣恐懼,非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他深知左韶德的實力,竟落得這般下場,偌大一個萬通城,落在這青鸞手中。
左家是天命庇佑,一洲霸主,天地間難逢敵手。該是福祚綿長,犯他左家的終會被踩在腳下。
他不曾想過左家會落敗。
一想到自己會失去一切,地位,尊榮,被踩在腳下的是自己,他便直打寒噤。
他在心底搖頭,喃喃:「不可能。」
可餘光總是掃到左韶德屍身,念頭遏制不住,恐懼與慌亂在心底滋生。
他瘋了一般朝顧浮游嘶吼:「放開我!啊!!!把他挪走!不要靠過來!」已是顛三倒四。
思渺過來。顧浮游站起身,歡喜的沖城樓上道:「將他放下來!」
牽住思渺的手,拉她走到城門邊,笑道:「你來的正好。」
左天朗被放下來,離地一丈時,繩子一松,摔倒在地。還沒能掙紮起身,左右來人將他壓住。
老七過來,遞了一把匕首給顧浮游。
顧浮游接過,轉手要交給思渺。
顧浮游雀躍道:「他聒噪的很,吵了一早上,你來,割了他的舌頭。」
思渺神色淡淡,無甚變化,甚至不正眼去看左天朗,只說:「她醒了。」
鍾靡初醒了。
思渺並不接刀。顧浮游嘴角落了下去。
現下思渺對什麼都冷淡,便連害她無法說話的仇人也入不了她的眼,或許只有在殺了陸燕東後,才會有些不一樣。
顧浮游卻握著刀,走到左天朗跟前。
左天朗往後退縮,叫道:「你做什麼!」被人壓著,哪裡都逃不開去。
如今的顧浮游與思渺全然相反,一個瘋邪,一個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