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兩人只是要借一塊靈地療傷,連忙答應,小心服侍,親自帶了兩人前去靈洞,又送了醫師和療傷的丹藥來。
鍾靡初坐在石床上調息,收納靈力。顧浮遊走到洞門前,那掌門和眾長老還在外面,不敢遠去。
掌門道:「前輩,門人不敬,冒犯了前輩,我已命人將他押來,你看要如何處置?」
顧浮游冷冷的睃了那人一眼,一想著那雙手要摸到鍾靡初身上去,她就覺得有一股火,燒得她臉上後背冒出汗來,她眼中冷戾的紅光一閃,就要脫口而出:「剁了他的雙手。」
忽的一怔,話沒能出口。她揉捏著眉心。
掌門道:「前輩?」
顧浮游悶聲道:「那人是你門人,隨你處置,你們回去罷。」
「是。」一行人告退,從山道下去。
顧浮游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形,心中如罩陰霾,不明朗。
不知為何,她在方才忽然體會了四仙宗一點點違背初衷,成了今日這個情狀的原因。
只因力量與權利真的會使人上癮,就連自己,也在無形之中習慣了別人的服從與俯首。
顧浮游將腦袋靠在山壁上,冰涼的石壁讓她冷靜下來。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隨心所欲,橫行無忌,是否有一日在權利中浸淫久了,任由得心中暴戾滋生,自己也會變得如左家一般。或者更不堪,成了一個不順心便殺人泄憤的瘋子。
若是立刻就死了,也無需擔心以後會變成什麼模樣。
她轉過身去看向洞內。
可現在又想活得久些。
鍾靡初一閉眼調息,便是數日。顧浮游守在一旁,雖無事做,但也不覺著無聊。
這座靈山時常下雨,她便是坐在山壁邊,看著鍾靡初,聽外的雨聲,也能靜坐一整日。
自三十三重天滅後,每日每夜心底那火燒火灼似的痛楚清淺了許多,心缺了一塊似的煎熬也困擾不了她。
她不再起無名火,無來由的發脾氣。或許是因為沒有讓她發脾氣的人。
這日天晴,她下山去門派里轉了轉,無意間撞見一名長老手中拿著畫卷,撲撲跌跌的去尋掌門,遮掩著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