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嬸兒似有若無的橫了他一眼,斥道:“我一輩子都沒伺候過人,他好大的臉,叫我去伺候?”
趙桐生點著頭,意味深長道:“當初,他和秦老二那麼好的交情,現如今卻來打人家女兒的主意,真正意想不到。”
這一對公母認識了小半輩子,對方肚子裡什么九九,一點就知。
林嬸兒哼笑道:“我曉得了,你甭管了。”
兩人密謀了半日,便摟摟抱抱親熱起來。
隔日起來,易家兄弟兩個再度下田幹活去了。春天了,農時一天天的追著人跑,地里的活一天也不能落下。
秦春嬌做好了早飯,打發了他們兩個吃過,送他們出門時,又交代了一句:“別忘了叫趙三旺晚上來家吃飯。”
易峋道了一句:“記下了,忘不了。”便同弟弟一起走了。
秦春嬌在家照舊照料著牲畜,中午時拿野韭、薺菜合著肉餡兒做了些烤餅,盛了一罐子昨夜的肉湯,拿到了地頭。
她走到地頭時,易家哥倆正坐在田埂上歇息。
秦春嬌把烤餅拿給他們,又倒了湯給他們喝。
這餅子烤的極酥,野韭和薺菜又正是最鮮嫩的時候,一口下去,酥香滿頰。打從秦春嬌到了易家,這兄弟兩個就沒吃過重樣的飯菜。
兩人大口吃著,秦春嬌則站在田壟上,翹首望去。
易家的田地極廣,一眼望不到頭,到處都是烏黑的泥土,犁過的地散著泥土特有的芳香。易家的那匹騾子正在一旁,噴著鼻子,大口嚼著地上的嫩草。
易家沒有養牛,耕地拉車又或騎乘,都指望這匹騾子。這騾子口也輕,到今年滿共才五歲。
然而,這地也還是太廣了。看著他們犁過的地已是不少了,但望前頭沒有犁過的,依舊是看不到頭。
秦春嬌嘆了口氣,輕輕說道:“秧苗眼瞅著就要下地了,這怎麼趕得及呢?”
她說的是水稻的秧苗,稻種要先在苗床里育苗,秧苗出來後,再插到地里。但秧苗長的極快,幾乎一天一個樣,地不儘快犁出來,就要趕不及了。
易嶟大口的吃著餅,說道:“春嬌,你別慌,這地這兩天就能犁出來。水田麻煩,旱地就快的多了。麥子還晚些,沒那麼急。”
易峋也接口道:“再過兩天,我就去雇些人手,種起來就快了。”說著,便看向秦春嬌:“到時候,得要你照管這些人的伙食,辛苦了。也不用麻煩,管著他們吃飽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