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嬌只覺得心裡甜絲絲的,易峋嘴上雖沒有說,實際卻已經讓著她了。
三個人將貨物搬回屋裡,趙三旺又出去給那騾車車夫付路費,打發他離開。
秦春嬌看了一下,一大口袋的黃豆,差不多有五十斤重,一筐碗筷,一大口鍋,還有些油鹽醬醋。
易峋想的周到,要擺攤子賣豆腐腦,這些東西都是少不了的。
趙三旺說道:“還有些桌凳,在馬家鋪子裡定的。他家沒現成的,這兩天給趕著做出來。等得了,就和大哥之前要的東西,一起送來。”
秦春嬌還記得之前去宋家集子上,易峋拿了個圖紙,叫那馬師傅給打一台榨油機,想來是要做好了。
董香兒在旁看著,嘆了口氣:“妹子,峋子這樣的男人可是少見,你往後可要好好的跟人家過日子。”
秦春嬌點了點頭,有些哽咽了:“三姐,我都知道。”
原本,秦春嬌打算著等晚上易峋回來,好好的謝他。
誰知,倆人壓根就沒說上話。
易峋昨天夜裡“操勞”了一番,沒有睡好。今天趙三旺不在,他又多幹了些活,格外的疲憊,回到家吃了飯洗過澡,倒頭就睡了。
秦春嬌不明白他是怎麼了,怎麼就累成這樣。男人的事情,她知道的還是太少。
自從有了這件事,除了每天忙活著田裡眾人的伙食,秦春嬌和董香兒就是盤算著攤子的事情。
秦春嬌又試著做了幾次豆腐腦,卻全不如那天做的好吃。
思來想去,她才察覺到,這根源出在水上。
做豆腐,水是頂要緊的東西。從泡黃豆起,到磨豆漿,水必不可缺。水質不好,出來的豆漿便不好喝,那豆腐腦也好豆腐也罷,也必然不會好吃。
那一天,她用的是家裡存著的山泉水做的豆腐腦。但這兩天,易家的男人都忙著下地的事情,沒有功夫再進山。於是,她便用上了河水。
下河村的河水,水質很是不好,因是河的下游,泥沙太重。
儘管已經澄了半日,做出來的東西,還是一股子的泥腥味兒。她也拖趙三旺,繞著彎子在村里找人,從趙家的井裡打了一擔水來,但也是差強人意。怎麼樣,都不如山裡的泉水做出來的好。
這下子,秦春嬌有些犯難了。
儘管井水做出來的豆腐腦能吃,但自從吃過了山泉水做出來的,哪裡看得上這個。河水做的更不用說了,別的吃食倒還能勉強遮蓋過去,豆腐大約是質地太過單純,怎麼樣也壓不住那股嗆人的泥腥味兒。
秦春嬌在烹飪上是不願讓步的,能做到最好,便不肯退而求其次。她想用山裡的泉水,但進山挑水是個極費力氣的活,男人尚且吃力,更不要說她一個姑娘。這是要做生意,她不肯再去煩易峋,他已經替她做的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