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眉頭微皺,問道“這都過去二十餘年了,王爺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王爺,又是怎麼知道的?”
蘇月娥便將寧王適才的言行講述了一遍,又道“王爺手中的那枚玉帶扣,就是當初他們成婚時,大姐手裡那枚。也是大姐下葬時,遍尋不著的。那時候都猜,是茹嬅和易琮私逃時帶走的。王爺忽然拿到,豈不是說……”
她話未說完,眸光中忽然一陣狠厲,切齒道“當初,就該一咬牙斬草除根才是!不是那群奴才辦事不利,連兩個人都找不到,如今本宮又怎會如此被動?!”
王嬤嬤耳里聽著,心中略微盤算了一下,便勸慰道“王妃不要急躁,老身以為,這事兒還不至如此。”
蘇月娥看著她,眼中帶著幾分疑惑。
王嬤嬤笑了笑,說道“聽娘娘適才所說,王爺其實什麼也沒說。娘娘且想,若是王爺真的都清楚明白了,娘娘還能安然坐在這裡?”
蘇月娥頓時明了,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半,神色一定,便說道“嬤嬤所說,倒是合理。然而,這事兒……”
王嬤嬤果然人老成精,又是多年伴隨著蘇月娥的,沒少為她出主意,當即笑道“娘娘,其實這件事,說不準倒是件好事。”
蘇月娥聽著,沒有言語。
王嬤嬤說道“娘娘且想,縱然不知王爺從何處得到的這東西。但顯然那二人的行蹤已有了下落,當初大小姐誕下的孩子,想必是被這兩人抱去的。那,可是個男孩兒。”
蘇月娥心中陡然一亮,面上現出幾分喜意,說道“嬤嬤的意思是,要我挪為己用?”
王嬤嬤笑道“娘娘這話說的,那本就是娘娘的外甥。再說了,娘娘是王爺的繼室,那孩子也得管娘娘喊一聲繼母。”說著,她微微一頓,繼而說道“娘娘如今,需要做的,乃是儘快打探清楚,那兩人如今是何等狀況,那孩子又在何處。搶在頭裡,才好主動行事。”
蘇月娥到了此刻,已然鎮定下來,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她理了理自己衣裳上的金掏袖,說道“嬤嬤說的有理,就照嬤嬤說的,吩咐下去。”言罷,便吩咐紅杏道“去,著人打聽著,王爺這兩日去了何處,見了些什麼人。”
紅杏應命,出門而去。
蘇月娥便將頭依在王嬤嬤的身上,長嘆了一聲,淡淡說道“到頭來,還是嬤嬤最疼我。護了我這麼多年,就連親娘,都趕不上。”
王嬤嬤滿臉疼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替她扶正了髮髻上的珠釵。
這個小姐,是她從小奶到大的。她放著自己家中幾個孩子沒管,進相府看養她,就像養育自己的女兒一樣。
這個女孩兒,可是她的心頭肉,她不會讓她受一分一毫的委屈。
王嬤嬤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相府里老爺和老夫人都更加疼愛大小姐。
她看著二小姐一日比一日出落的更加明艷動人,就越發的為她惋惜且心疼。
二小姐不就是心氣兒高了些,爭強好勝了些麼?這,才該是世家小姐的風範。
她會幫著二小姐,奪到一切她所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