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里,蘇婉然撫著紅腫的面頰,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太子。
她雙唇哆嗦著,頭上的髮髻已然歪了,鳳穿牡丹步搖跌落在地。
她啞著喉嚨,顫聲道“殿下,竟然責打臣妾?”
太子拂袖,滿面冷然,淡淡說道“婉卿近來,頗令我失望。皇上昨日獵苑愚刺,你為何全無知曉?”
這話,真是荒謬絕倫。她蘇婉然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能未卜先知。但蘇婉然卻無力反駁,畢竟她就是靠著對時局的掌控和預知,博得太子青睞的。
現如今,出了這樣大的事,她竟半點不知,也難怪太子動怒。
然而,蘇婉然也不明白,為何會突然鑽出這樣的事來。
這分明,是上輩子沒有發生過的事!
另外,易峋進了神武衛擔任校尉,這也是上一世沒有發生過的事。
蘇婉然心底隱隱的發慌,事態似乎正在漸漸超出她所知曉的範圍,離開了她能掌控的軌道。
宋月芯的月份也越來越大了,臨產就在眼前。蘇婉然知道,她這一胎必定是個男孩兒。
上一世,宋月芯就是因為替太子生下了長子,才被立為正妃的。
除了她剛入太子府的那一段外,太子幾乎再沒有進過她的房。宋月芯懷孕不能再行房,他卻也時常留在她房中過夜。
如今,這個孩子就要來了。而她自己絲毫沒有消息不說,太子和她竟然越發齟齬冷情起來。
縱然明白自己才是太子妃,宋月芯就是生下了兒子,也威脅不到自己。但上一世這孩子替宋月芯爭來的位置,讓她時刻不安。
蘇婉然口唇微動,卻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嗓子干啞著說道“太子殿下,這等事乃是天外飛災,非常理推敲能猜測便能預知的。”
太子冷哼了一聲,又道“僅是如此,那倒也罷了。畢竟前朝之事,為難你一個婦人,也是苛刻。然而月兒的事,你又如何自圓其說?!”
提到這末後一句,太子眸子猛然一利,竟然帶上了三分狠厲。
蘇婉然微有疑惑,宋月芯那邊出了什麼事,她全然不知。
她遲疑道“宋側妃在她院中休養待產,一向無事啊。”
太子斥道“今兒午後,她吃了你這兒端去的補湯,胎動不寧。若非我回來看視,她只怕早已小產!”說到此處,他面色越發冰冷,又道“蘇婉然,為人主母,當好生打理內帷,賢惠淑德。如今,你不止不能起內助之能,竟然還意圖戕害懷孕的側妃。如此,竟是正妃所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