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延喜看著他,不說話。
竇福澤心中咯噔一聲,四處瞅了瞅,沒人,他把竇延喜帶到他的院中書房,關上門,他凝重地道:「姑姑,不可呀。」
他又壓低了聲音:「皇上十分寵愛婉貴妃,若是我們害了婉貴妃,這是要抄家滅族的。」
竇延喜淡定地挑了一把椅子坐,平靜地說:「怕什麼,雖然香料是我們找的,但真正害死婉貴妃的人卻是皇上,而送給皇上荷包的人又是明貴妃,與我陳府何干呢?就算退一萬步講,明貴妃反咬我們一口,說那香料是皇后給她的,有什麼證據呢?不管是之前宮中發生的『藥材殺人』事件,還是後來的『皇后中毒』事件,宮裡宮外的人都知道明貴妃與皇后不和了,明貴妃想藉此陷害皇后,也是很在情在理的,是不是?」
竇福澤張了張嘴,目駭地看著竇延喜。
他們是想借皇上的手,來害死婉貴妃。
天呀!
他們怎麼這麼敢呀!
皇上要是知道了,那何止是抄家滅族,會血洗江山的。
竇福澤心口拔涼,勸道:「姑姑,這事做不得。」
竇延喜道:「這事沒讓你做,姑姑只是讓你開一副藥方,不會牽扯到你,亦不會牽扯到竇府,你放心,姑姑姓竇,不會害竇府的人。」
竇福澤道:「不是誰害誰的問題,而是如今聶北出來了,皇上此人又深不可測,這個時候在聶北眼皮子底下,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這事,十有八九會被逮個現形。」
竇延喜撣了撣裙擺,笑道:「會逮個現形嗎?都說聶北是閻判,那姑姑也領教一下,他是否真是閻判。」
竇福澤眼見勸不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竇延喜道:「你去開藥方,再幫姑姑分析一下哪些香料可與這些藥產生相剋,姑姑來一趟不容易,你不能讓姑姑無功而返。」
竇福澤看她半晌,終是搖了搖頭,沒再多勸,他下去幫她開藥方,再分析藥材的成份,推出幾種相剋的香料,然後把藥方和寫有香料名稱的紙張一併交給她。
竇延喜笑著接了。
竇福澤道:「姑姑還是再考慮考慮。」
竇延喜道:「你放心吧,陳府做事,什麼時候失手過。」
竇福澤想說,怎麼沒有失手,這次暗殺婉貴妃一事不就失手了,可想是這樣想,他卻沒有說出來,歷代大家族之間都很少信息互通,即便竇家與陳家是親家,關係一直極好,陳府派人暗殺婉貴妃一事竇家也不知情,但陳亥為了防止有個萬一,還是派人對竇福澤說了,無非是考慮到萬一失手,還能讓竇福澤出一下面,來把聶青婉致於死地,只不過,竇福澤沒答應罷了,但陳府要殺婉貴妃這件事,竇福澤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