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望著門口,包括殷玄。
那個人影從模糊到清晰,漸漸在門口顯出輪廓來,一襲長裙,滿頭大汗,走的筆直而穩,略顯英氣的眉映出幾分熟悉的影子,很有夏公的風範。
但,不是夏公。
殷玄眯眼,又緩緩坐了下去,大臣們紛紛瞪眼,看著王芬玉手執夏公印信進來,心裡很是失望,陳溫斬眉頭微蹙,陳亥一雙期盼的眼也落了空,僵硬地收回,李公謹看到王芬玉,愣了一下,再看到她手上執的那個印信,心又猛地一松,夏途歸蒙住臉,覺得丟死人了,讓小輩看到他這副模樣,他以後不用帶臉出門了,又想到自己可能沒有以後了,他又一下子萎靡了,聶北看了一眼王芬玉手上的印信,然後面色無常地收回視線。
王芬玉走到大殿中間,屈膝向殷玄行禮:「芬玉見過皇上。」
殷玄道:「手執夏公信印進宮,王姑娘有什麼事?」
王芬玉往後看了一眼幾乎快被拖到門口的夏途歸,又轉頭看向殷玄,笑道:「外公說二舅今日有大劫,他身為親爹,不能看著不管,又說二舅的人品皇上是知道的,這次二舅惹了禍,皇上定然很為難,身為臣子,讓君王為難,是臣子的罪過,身為爹,沒有教導好孩子,是他這個當爹的過失,等二舅回去了,他定會好好收拾二舅,幫皇上出氣,外公還說他多年沒見皇上了,很想親自來,可他身子老了,這一路騎馬顛過來,他的身子就該散架了,到時候不能為皇上解憂,還得害皇上落下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罪名,故而,差了芬玉過來。」
殷玄問:「夏公的身子還好嗎?」
王芬玉道:「都挺好,就是年紀大了,不經折騰。」
殷玄點點頭:「既然不經折騰,那就好好的頤養天年,不該操心的事就不要操心。」
王芬玉笑道:「這話芬玉會轉達給外公,皇上能如此關愛外公,外公定然很高興,不過,今日雖說外公沒來,卻差芬玉帶了禮物給皇上,外公說他有幸得太后垂愛,得過太后幾件御賜之物,太后生平賜給外公的東西並不多,也都不是什麼奇珍異寶,可總還有一兩件是能拿得出手的。」
她說著,伸手將袖兜里的盒子拿了出來。
殷玄讓隨海下去接。
隨海接了,轉頭拿上去,遞給殷玄。
殷玄沒接,只看了一眼盒子,很普通,也不是值錢的,認真去看,這盒子還很廉價,他又轉頭,看向王芬玉:「這盒子是太后賜給夏公的?」
王芬玉笑道:「盒子不是,裡面的東西是。」
殷玄眼神示意隨海打開。
隨海當即就伸手,將盒子打開,只掃了一眼,他就雙眼一驚,手一抖,那盒子裡面的東西就抖了出來,隨海嚇的立刻跪了下去,喊著:「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