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明煙知道任吉這話不是威脅,他不敢要了她的命,卻真的敢割了她的舌頭,尤其今天她來找任吉說的這件事,不能讓殷玄知道,她若真因此而沒了舌頭,也不敢到殷玄面前訴苦,殷玄就是問了,她也不敢說,那她就真的要白白地犧牲掉一條舌頭了。
而且,曾經的任吉,對待宮裡面那些亂嚼舌根的奴才們,著實會命人毫不留情地拔了他們的舌頭,甭管是太監還是宮女,甭管是主子還是下人,哪怕是在朝的官員,他也照拔不誤,他的狠辣,令人不寒而慄。
拓拔明煙可不敢心存僥倖,她實話實說,把那個荷包的事情說了。
任吉聽後,長久的沉默,可那壓抑的眸底卻湧上閻王般的濤天怒意,想著你們可真是好的很吶!三年前密謀害太后,三年後又密謀想暗害好不容易才回來的另一個太后,你們真是該死,統統都該死!
雖然這件事聽上去跟殷玄沒關,可任吉最恨的人就是殷玄了,所以就直接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殷玄也給連罪上了,若不是因為太后死了,聶家倒了,他一個人難以對抗整個殷氏皇族人,他早就跟殷玄拼的你死我活了!
如今苟且偷生,是因為他不想讓太后一個人在這裡孤零零的,她最怕孤獨了,每天晚上都要他給她講故事她才睡得著,或者帶她出去看看熱鬧的街市,或者就讓他什麼也不做,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不然她就難以安睡。
她其實哪裡是聽故事呀,她只是想聽一點熱鬧的聲音,然後在那樣的聲音里入睡。
如果沒他陪著她,讓她一個人躺在這冰冷的棺材裡,讓她一個人躺在這冷冰冰的宮殿裡,她會瘋的。
任吉痛苦的合上眼睛,雙手狠狠地攥緊,喉嚨里逸出桀桀的鬼叫一般的聲音,他深深地吸一口氣,睜開眼,眼中殺意翻滾,噬天滅魔,幾近癲狂。
可是很快他就收斂了渾身的殺氣,面目變得平靜,眸底變得平靜,他冷抿起陰沉的唇角,說道:「真是狗咬狗的一場好戲。」
他說完,低頭繼續吃飯。
拓拔明煙有點底氣不足地問:「那你幫忙嗎?」
任吉咽下食物,冷笑地道:「幫,為什麼不幫?你們咬這麼歡,雜家很樂意去錦上添點花,雪中送點炭,最好你們咬死,雜家就舒心了。」
雖然任吉的話十分難聽,可拓拔明煙一聽他答應了幫忙,也壓根顧不得他說什麼了。
拓拔明煙高興的都合不攏嘴了,連連說道:「我這就把香拿給你,你若辦妥了,在我送飯來的時候你就說一聲。」
任吉沒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