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娣看著,沒動。
陳建興坐著,也沒動,只視線停在那薄薄的口供簿上,面色極其不好看。
聶北道:「皇后畫個押,簽個字吧,你既覺得自己跟這件事情沒關,那也沒什麼不敢簽的。」
陳德娣淡漠道:「我若不畫押呢?」
聶北睨著她:「那只能說明皇后心虛,明貴妃簽字畫押可是一氣呵成的。」
陳德娣被噎了一下,沉默半晌,還是拿起畫押筆和畫押泥,簽了字,按了紅手印。
陳德娣想的是,那香是她娘悄無聲息帶進宮的,就算聶北去查內務府,去查宮防局,去查外面的香鋪,那也查不到她的身上來,縱然聶北神通廣大,能查到這香是陳府的人在外頭買的,可他查不到這香入宮的途徑,沒有證據證明這香是陳家的人送進宮來的,那他就別想定陳府的罪,亦別想定她的罪。
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陳德娣不知道,拓拔明煙這回要把她往死里推,早就把那香研製了出來,放在了她的宮裡頭,只等搜宮後,抓她個現形。
聶北見陳德娣畫了押,也不再多停留,帶上一行人走了。
等他們離開,陳德娣維持的鎮定的臉色一下子崩塌,陳建興也氣的將手邊的茶杯給拂倒在了地上,他扭頭看了一眼何品湘,眼神示意何品湘去將門關上,等何品湘關了門,陳建興對陳德娣道:「聶北如果回了刑部,肯定會著手派人去大名鄉請懿旨,懿旨一回來,我們就阻止不了他搜宮了,所以,在懿旨回來之前,先將他斬殺了,這件事情查到這裡就行了,他懷疑你,皇上那頭肯定也知道。」
陳德娣有些負氣地道:「他想查就查,反正我清清白白。」
陳建興冷瞪著她:「在你最後離宮之際,不能落下如此一個笑柄,遺笑大方,你可以不得寵,但皇后之尊不能遭人踐踏!」
陳德娣猛然一個回神,看向陳建興,可陳建興已經甩了甩官袍,走了。
陳建興出了壽德宮,心情很不好,這種不好的心情不單是因為聶北今日說的搜宮,冒犯了皇后之威,當眾摑了他們陳家的臉,還因為這段時間來的處處壓抑。
其實陳建興很清楚,皇上去了大名鄉,卻不當眾向朝臣們宣布,而是差李東樓宣讀聖旨,李東樓還領禁軍隨侍在了聶北左右,李東樓是誰呢?他是近身侍奉皇上的人,皇上把他留在聶北身邊,無疑是把最高斬殺權放在了聶北身邊。
今日若聶北較真,李東樓當下拿他,他也只能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