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會盯著冰棺里的女人發呆,要麼就是不停的走步,要麼就是看向紫金宮的大門,偶爾某個瞬間,他會生出一股不管不顧衝出去的想法,他要看一看現在的太后,他要見她。
可衝動只在一瞬間,過後他又按捺住了。
他告訴自己,不要急,太后回來了,遲早會把他召見出去的,他等著就是。
可這一等,等的不是太后召見,而是殷玄召見。
這還是事隔三年之後,殷玄頭一回正兒八經的召見他,以往的每次都是殷玄來這裡看太后,二人不可避免的碰上,但細細算來,殷玄也已經有很久沒來看太后了。
也是,太后已經被他封為婉貴妃,日日夜夜的被他拘在了身邊,他已經有了一個鮮活的人陪著,還來看這個屍體做什麼呢。
任吉不想去見殷玄,更加對來傳話的隨海沒有好臉色。
隨海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傅不待見他,發生了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後,他見了他不直接給他一掌就不錯了,哪指望他能給自己好臉色。
隨海對於任吉的視而不見也不在意,對於他擺起的臉色也不在意,知道任吉不會聽他說任何話,隨海也不說那些無用的話,隨海知道說什麼最能打動師傅的心,這世上能讓師傅緊張和在意的人,只有太后。
隨海眼眸轉了轉,說殷玄宣他是為了婉貴妃的事情。
一句婉貴妃,就那般輕而易舉地把任吉說動了。
任吉什麼都沒問,直接去了御書房,當然,大白天的,不可能明目張胆的走在眾人之中,任吉換了一套尋常太監的衣服,卻不讓隨海帶領,從各種隱秘的宮道里穿棱,穿到了御書房。
御書房門外沒有任何兵力駐紮,御林軍被戚虜帶去搜壽德宮了,禁軍們也沒有被調動過來,故而,任吉很輕鬆地避開所有人,進了御書房。
進去前沒通報,直接推門。
殷玄手中正拿著奏摺,聽到開門聲,抬頭看了一眼,見進來的人是任吉,他絲毫沒訝異,平靜地抬頭掃了他一眼,隨即用那隻沒有拿奏摺的手往門上一揮,一股龐然內力就籠罩了過去,形成了內力牆,隔絕了房門內外。
任吉立在門口,也不見禮,直接問他:「太后呢?」
殷玄笑了一下,但笑意不抵眼眶,他倏地將奏摺往桌上一放,不冷不熱的聲音說:「你果然已經知道了,確實,朕現在的婉貴妃就是太后,只是,你想見她,怕還得先做成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