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宮中興風作浪,又想方設法把十六哥弄出來,不是衝著那兩件懸案去的,也不是衝著為自己增加後台去的,而是衝著查太后死亡的真相。」
聶青婉將她讓聶北設計逼軒轅凌帶華氏藥門之人現身大殷帝國,又說了聶西峰和聶不為已經去找與太后之死相關的兩大的罪物藥材的事,還有,聶北受傷,她正打算利用陳溫斬來辦這一件事也說了,說完,她道:「屍身一旦送入皇陵,這件事就真的成了永遠的秘密,誅一個拓拔明煙容易,可要誅一個戰功顯赫的帝王,沒有天大的罪孽,沒有殺太后的叛逆之罪,任何人都拿他沒辦法。」
任吉聽的氣息一沉,眼角霎間溢滿殺氣,他冷冷道:「這個該死的殷玄,他竟如此狠毒,想要將老奴永生永世關在皇陵,還想斷你一切後路,把你禁錮在身邊!他對你存在著那樣齷齪的心思,本身就已經很十惡不赦了,他還……」
任吉氣的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被氣死,他猛地一扭頭,轉身就走:「老奴得去殺了他!老奴非得殺了他!老奴不殺了他,老奴自己會被氣死!」
聶青婉喊住他:「回來!」
任吉不聽,大步往前走。
聶青婉揚起狼毫就往他背上打:「叫你回來。」
任吉猩紅著眼轉過身,厲聲道:「太后,你不能再對他仁慈,這等狼子野心之人,欲望沒有盡頭的,他沒得到你之前想方設法的要得到你,不惜殺你也要得到你的屍身,現在他擁有了你,他會想要更多!」
聶青婉平靜地說:「我知道,但你這麼去,純粹是送死,你的作用可不是用來送死的,而且,為了他這樣的人,送死也不值得,你還有重大任務需要做,不要糾結在這一時的情緒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了?」
窩囊。
這兩個字簡直比任何武器都厲害,扎的任吉滿心血窟窿。
任吉想,他大概真的窩囊了,從太后死的那一天,他就崩潰了,守她的三年,他心中裝了太多的恨,也裝了太多的自責,這兩種情緒早就磨盡了他的沉穩和城府,他只要一想到殷玄又在使壞,那些積壓的仇和恨就會翻騰而上,主宰著他。
任吉深吸一口氣,慢騰騰地彎腰,將地上的狼毫撿起來,再走回龍桌旁,重新拿了一支新狼毫出來,遞給聶青婉。
聶青婉接過,對他說:「不用著急,欠債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任吉沒應聲,只垂頭拿著磨石,繼續研墨。
鬧鬧一個人東爬西爬,可似乎能聽懂聶青婉和任吉之間的對話,頻頻地往他二人望去,然後又靜靜地探索自己的。
聶青婉寫完信,甩開狼毫,把信折起來遞給任吉,說道:「晚上趁甘城行動之前,你出宮把這信親自送到殷天野手中,不管殷天野問什麼你都不必回答,信送到即可,他看或不看,你也不用管,送完了信就立馬回宮,守好這副冰棺,不許任何人動,若有人動。」
她頓了一下,眯了一下眼,冷聲道:「殺。」
這個殺字落,鬧鬧又抬起來看了聶青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