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冷笑,猛地一撣龍袍,坐回了龍椅里,他看著跪在遠處的李公謹,冷冷地哼道:「不想做那就不用做了,滾吧。」
『滾吧』二字,重重地擊碎了李公謹的心,李公謹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他還維持著伏地的姿勢,可呼吸明顯喘了一下,那麼的絞痛,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他都沒辦法思考,亦沒辦法行動,僵硬著姿勢跪在那裡。
又半盞茶的功夫過後,隨海在內心裡微嘆了一口氣,虛瞅了殷玄一眼,見皇上沉著臉低著頭看奏摺,隨海就知道,皇上其實並不是真的要趕李公謹,只是因為皇上今天心情不好,李公謹恰巧撞上了,拿他撒了一通氣罷了。
若真趕他走,那就不會只說『滾』了,而是直接罷免了他,喊禁軍或是御林軍進來,把他轟走。
還能讓他這麼呆在眼前,那就是並沒真的跟他計較。
隨海揣透了殷玄的心思,見李公謹還跪在那裡,猶豫了一下,還是輕步走上前,彎腰將李公謹拉起來,趁殷玄低頭看奏摺的功夫,直接把李公謹連拉帶拽地帶出去。
等門關上,隨海瞅著眼眶通紅的李公謹,輕嘆道:「李大人,你今天就不該來,也不該說這些話,你不知道婉貴妃是皇上的心頭肉,說不得的嗎?」
李公謹一下子激動起來:「我就是因為知道,才來諫言的,皇上再這麼沉迷下去,早晚這大殷……」
話沒說完,隨海嚇的連忙伸手按住了他,小心地往後看了一眼,沒聽到屋內有動靜,連忙扯著李公謹的手臂,把他扯到極遠的地方。
等確定這個距離皇上聽不見了,隨海才敢說話,隨海瞪著李公謹,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以為皇上是什麼人?皇上什麼都知道,比你清著呢!用得著你來操心來諫言嗎?你只管操心國家大事和黎民百姓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皇上後宮的事情,皇上的後宮皇上自會料理。」
李公謹梗著脖子說:「皇上的後宮也關乎到整個天下,我怎麼能不管?再說了,如今這婉貴妃確實有問題,皇上他明明知道,卻不讓我說,還如此維護,我就是擔心婉貴妃一旦封后了,皇上有危險,大殷有危險!」
隨海老神在在地掀了掀眼皮,心想,婉貴妃是太后,她比你更愛大殷子民,更愛大殷江山,就算你有那個可能會危害大殷,她也不會。
至於危害皇上……
哎,就如同皇上剛剛所說,若婉貴妃真要危害皇上,那也是皇上罪有應得,他們這些外人就不要插手了,那是太后和皇上之間的恩怨,誰也插手不了,亦解決不了。
隨海知道李公謹為人正直,又心繫家國,心系皇上,因為李公謹並不知道婉貴妃是太后,所以擔心婉貴妃會危害皇上,危害大殷很正常,畢竟現在這個婉貴妃來自晉東遺臣,而晉東遺臣的原身是綏晉北國,當年領兵滅了綏晉北國的人是封昌和皇上,封昌遠行,李公謹擔心婉貴妃禍害皇上也正常,誰讓婉貴妃一進宮就搞出這麼多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