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手機的五指收緊,她陷入了深深的懊惱和後悔中。
「醒了?」蘇芮略帶疲憊的聲音伴隨著叩門聲一併傳進來。
睡不慣沙發,時不時還要進房間裡看看宿醉人員的狀況,蘇芮幾乎一夜未眠,房間裡傳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自然也沒有逃過她的耳朵。
她走至床前,在床頭柜上放下一杯蜂蜜水,命令口吻:「把這個喝了。」
「我昨天晚上……」張口出聲的時候,時染才發現她的喉嚨發緊,幾乎艱澀到很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先喝水。」
時染只好乖乖聽話照做。
「你昨晚喝醉了,我去接的你。」沒等時染再開口,蘇芮主動開始說明情況,她的聲音軟下一些,帶上了微不可查的笑意,「你酒品不是很好,昨晚的話我就當沒聽到。」
時染嗆了一下,止不住咳嗽。羞惱的粉紅一點點爬上她的臉頰,心說那些語音,蘇芮果然都聽了。
開玩笑的目的達成,蘇芮笑意微斂,眸光轉涼,「關於你停職的事,我覺得還有挽回的餘地。你不介意的話,這事我或許可以幫忙。」
這件事在寧大鬧得不小,甚至時事新聞還有報導。一個晚上的時間,足以讓她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生氣有人誣陷時染,更生氣這件事發生這麼些天,時染對她隻字未提。
只是生氣歸生氣,她沒有可以發脾氣的身份和理由,況且,現在更重要的是解決問題。
放下水杯,時染搖頭,笑得苦澀又無奈,「學院的通告已經下來,況且禮物我確實也收了……」
蘇芮蹙眉打斷她,「直接回答,你介不介意?」
「……」時染又搖了搖頭,「我是覺得這件事沒有迴旋餘地了。」
「不介意就行。」蘇芮有點被她的態度氣到,竟產生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她不想繼續聊,轉過身要走出房間。
走到房門口,她驀然想起什麼,敲了下門,倚著門框抱胸看時染,「以後要想買醉,在自己家裡買醉。」
時染心一緊,抬頭看蘇芮,卻毫無準備地觸及了對方眼眸中的冷厲。
無力,心灰意冷。
果然,昨晚她敗光了蘇芮的好感……一定是,給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回憶吧。
「酒吧里沒那麼多好人,當心被騷|擾。」
蘇芮的下一句話,讓她心間剛剛升起的煙霧瞬間消散,甚至,欣喜若狂。
「小心被騷|擾」是什麼意思?難道那不是夢嗎?
像是石縫裡開出一朵花,希望的苗頭鑽土而出,愈演愈烈。
「我昨天遇到不好的人了嗎?」歡喜盈得太滿,她快口而出。
下一瞬,希望破滅,蘇芮否認了。
「買醉不去酒吧,這是常識。」蘇芮語調淡淡,「洗漱完早點回家吧,我還有事要做。」
從大悲到大喜,復又落回大悲。時染的臉色微微發白,艱澀地點了點頭。
回到寧大宿舍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沒敢在蘇芮家裡多待,她只是簡單地清洗一下臉頰,就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