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窗邊待著有些冷了,以禪起身到了床榻上。她將做好的五蝠襪收了起來,準備待身子大好了,去祭拜爹爹時燒給他。
“小姐,你還記得去年上元節時做的那盞花燈嗎?”紅絨點亮火燭說道。
以禪凝眉想了想:“是那盞人物繡像走馬燈嗎?我記得煥兒喜歡,讓他拿去玩了。怎麼了?為何說起這個。”
“今兒錦繡坊的劉掌柜過府來報帳,我聽他與夫人談話時說起那盞花燈了。好像是大公子為了招攬生意,上元節時把花燈掛在錦繡坊門前了。聽說,後來有人看上了上面的人物繡像,非要買了那盞花燈。”
紫線蹙眉:“大公子怎麼如此糊塗,姑娘親手繡的花燈怎麼能隨便掛出去!”
紅絨笑嘻嘻道:“那也沒什麼,說不定還是好事呢,這不有人要買花燈嗎。”
紫線敲了敲紅線的頭:“你個不長心的,姑娘繡的東西能賣嗎?難道劉掌柜把姑娘的花燈賣了?”
紅絨忙擺手:“他哪裡敢做主,不過,他說起又有人看上了小姐的繡品,重金從錦繡坊訂貨呢,好像是出了這個數。”她伸出五根手指搖了搖。
“五錢?”
紅絨搖搖頭。
“難道是五兩?”紫線不可置信地問。她曉得有些姑娘以做繡品貼補家用,但也不過一件幾錢,能出到五兩一件的,她從未聽說過。
紅絨頗為得意地點頭:“那人一氣訂了十件,劉掌柜心動了,便過府來稟告夫人,不過,被夫人罵走了。”
“我看那劉掌柜是被豬油蒙了心,這種事根本不用想的。”紫線哼道。
“倒是可以應下來。”以禪忽然說道。
燭火映亮了她的雙眸,眼波閃亮,仿佛落入月色星光的秋水,再不似前幾日那般靜若死水了。
“小姐,萬萬不可,哪家深閨小姐會賣自己繡品啊,這與小姐的名節有損。”紫線忙阻攔。
以禪抬眸,悽然一笑:“紫線,你以為,我一個蹲了五個月牢房的人,還有名節可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