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搖搖頭:“那日寶暄對謝遠山的態度很好,我記得……他們還互敬了幾杯酒,還說什麼提親。”
華重錦眉頭一動:“提親?”
“似乎是吧,我那日喝多了點,不太記的了。哦,對了……”雷洛忽然興奮地說道,“說起提親,你可曉得,你家裡要與你說親呢。”
“這事你怎麼比我還清楚?”華重錦臉色微凝,淡淡問道。
雷洛得意地說:“還不是你五姐,那日特意到府中與我家那口子說,過兩日要在府里開花宴,讓我家那口子帶她娘家妹子過去。你說說,這不是要給你相看媳婦嗎?要說我那位妻妹,模樣可真漂亮。”
何玉寒慢悠悠問:“比弟妹還漂亮?”
雷洛自戀地摸著自己的胖臉,說:“你看看我這張臉,就曉得我媳婦多漂亮,我妻妹哪能與我媳婦比,不過,配重錦這張臭臉正好。”
何玉寒搖著頭忍不住笑了。
雷洛:“哦,對了,妙染呢?我記得她歌唱得好,叫她過來唱一曲。”
自從華重錦去了西疆,雷洛又成了親,他們很少來月滿樓聚了,這還是幾年來的頭一遭。妙染是月滿樓里歌喉最清甜的姑娘,模樣也生得甜美,雷洛最是喜歡聽她唱歌。
白藥斟酒的手一頓,嘆息道:“只怕是不行,她已經不在這兒了。”
“怎麼,被誰贖出去了?”能從煙花之地出去的妓子,多半是被人贖身了。
白藥眼神微黯:“倒不是,就是前些日子,兩位客人因為她大打出手,其中一位客人的娘子是個潑辣的,非說客人賞給妙染的玉佩是妙染偷的,說那玉佩價值連城,那個客人也是個妻奴,由著妙染被誣陷,差役就把妙染抓到牢里了。”
“還有這等事?那妙染如今人呢,還在牢里關著嗎?”雷洛問。
“關了一個多月,她將這幾年攢的銀兩托給媽媽打點,才放了出來。不過……媽媽說她既入過牢,便不能在月滿樓待下去了,便將賣身契給她了。”
雷洛詫異地挑眉:“哦,你們不是都曉得她是冤屈的嗎?怎麼還不讓她在樓里待了?”
白藥悽然一笑:“女子一旦入了牢房,再出來豈有乾淨之身,滿月樓多是清倌,妙染自然不能再待,便是到其他妓館賣身,恩客多半也會嫌棄的。原以為我們風塵女子是最低賤的,可從牢里走一遭出來方知,我們也不算最低賤。妙染贖了身,也有人覺得她因禍得福,可我覺的,她這般出去,怕是以後日子也不會好過。”
雷洛睜圓了眼睛,一臉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是那些看守的獄卒,哎呦,他們這麼大膽嗎?”
白藥蹙眉繼續說道:“尤其是死囚,過不了幾日就沒命了,誰還當她們是人,還不是任人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