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以榮瞥了眼她手中亮閃閃的花剪,後退了幾步,說道:“我也沒說摘啊,只是說簪在髮髻上會很漂亮。”
“這也是府里的花匠嗎?”武麗若問一側的花匠娘子。
花匠娘子不敢說話。華重桂忙說:“她精通花木種植,時常到棚內指點府里的花匠。”
武麗若走上前攙住華老夫人:“您老歇息片刻,我來幫您修剪如何?”
“你會修剪?”華老夫人頗驚訝地瞧了一眼武麗若。
武麗若嫣然一笑:“我也喜歡花草,在家中曾隨著花匠學過。”她接過華老夫人手中的花剪,將多餘的枝葉剪掉。
華老夫人見她動作利落,倒沒想到她一個嬌小姐肯做這些,默默點了點頭。
眾人賞完牡丹,自暖棚出來,花亭內已經擺好數個梨花木條案,上面設著筆墨紙硯和各色顏料,專門有一張條案上設著各色茶具,有小丫頭在一側扇風燒著茶水。
姑娘們沐著春光,品著清茗,在宣紙上揮毫作畫,也是一道賞心悅目的美景。
何玉芙不悅地掃了一眼武麗若,見她專心作畫,她提筆蘸了顏料,開始細細描畫牡丹。她一心要贏過武麗若,實在瞧不下她占著姐姐與華府五姑娘相熟的便利,時時出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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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府以禪才曉得這是華府。
邀她們來的僕從只說是武家小姐有請,說是因櫻花斗篷刺繡別致,武家小姐要訂繡品。櫻花斗篷本是周菱所繡,繡樣也是她描畫的,以禪本想讓周菱前去,然而周菱從未去過大戶人家,心中膽怯不敢前往。
以禪只好一道前來,原以為要去武家,不想竟是華府。
紅絨想得很開:“華小公子傷也好了,小姐也為此坐過牢了,華家沒理由再為難小姐了。”
以禪倒沒那麼擔憂,華家再為難她能如何,總不能再將她送入牢中。如果事先知曉,她一定不會來。如今已到華府,再返回似乎不妥,她生意還是要做的。
後園花亭內,姑娘們畫罷,正在互相欣賞,便見僕從引著以禪主僕沿著青石小徑走了過來。
巧的是,以禪今日穿了一件茶白色羅裙,裙裾上繡著大朵牡丹花。衣衫上繡大朵花,穿不好極易讓人有披著被面的感覺。
以禪這件羅裙只在裙擺上繡了數朵牡丹,由於花色深淺和疏密搭配得當,牡丹看上去國色雍容,上身後不僅不顯俗氣,反而華貴絢麗。
她在花亭外站定,清風徐來,裙裾飛揚,衣衫上儂艷的牡丹花隨風翩飛,襯得人比花嬌。
花亭中的閨秀有幾位是認識以禪的,也知曉她與華府的過節,見到她皆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