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上車攆,遙遙回望。
遠山脈脈,近水迢迢,一座座別苑掩映在粉白的杏花梨雲中,不遠處還有大片的金黃油菜花。
很美,如果忽略她糟糕的際遇,這裡確實是令人難忘的地方。
她不斷向後張望,始終沒看到那個人。
夏揚看出她的心思,說道:“六爺一早有事,不用與他告別了。”
以禪眸光微黯,淡淡一笑:“我曉得了。”
馬車沿著山路漸漸遠去,冬眠湊到站在杏花樹下的人身後,笑嘻嘻說道:“都督想知道謝小姐方才問我什麼了嗎?”
華重錦瞧都不瞧他一眼:“不想!”
冬眠原本都張口要說了,不想被華重錦一口回絕了。他眨了眨眼,還是怏怏說道:“她問我你的名諱。”
華重錦倏然一驚,轉身問他:“你說了?”
“我哪敢啊,只讓她日後親自問你。”冬眠暗戳戳想,不曉得謝小姐知曉都督身份後什麼反應,好想看哦。自然,最想看的,還是都督的反應。
華重錦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站在花樹下。
任憑春風吹拂衣角,杏花落滿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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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朱雀街車馬稀少,以禪回到錦繡坊時,街兩旁的店鋪大多都還沒開門,只有錦繡坊開著門。
馬車在門口剛停下,紅絨和紫線便迎了出來,將她攙下了馬車。
紅絨和紫線自得了消息,知曉以禪無事,便連夜回到了錦繡坊。周菱周二丫因惦念以禪也沒回村,讓同村的大叔捎信回去說在錦繡坊趕活。
幾人在錦繡坊二樓擠了一夜,整夜沒睡好,雖得了以禪無恙的消息,還是擔憂至極。只有陸妙真沉穩些,一直寬慰她們。
清晨,幾人早早起身至樓下等候,如今看到以禪回來,忍不住喜極而泣。
以禪在二樓歇息了會兒,便讓紫線去請郎中,倘若回到府中再請,若讓母親和祖母知曉,怕是日後再不會讓她出府。
紫線瞧見以禪身上傷勢,早默默落了淚,聽見以禪吩咐,忙拭去眼角淚水下了樓。還未出門,就見一位女郎中負著藥箱入了店門。她自稱姓白,說六爺的侍從到醫館相請,讓她過來出診的。
以禪倒未想到六爺做事如此細緻,忙讓紫線請了白郎中上樓。
她查看了以禪身上傷勢,說道:“淤青就用你塗的藥膏便可,這是最好的傷藥,三五天就會消去。肋骨有裂傷,但不打緊,我一會兒開方子,靜養些時日不要亂動快跑。”又寬慰以禪,“姑娘年紀輕,骨骼痊癒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