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翩然轉身,瞥了眼以禪,忽而笑道:“這不是謝小姐嗎,你也要買繡傘,我原以為你只用自己繡的傘?”
“原來是武姑娘。”以禪認出她是武麗若,前些日子也是錦繡坊的常客,但自從華府花宴後,她便沒再去過錦繡坊。
“你也喜歡這把傘?”武麗若撐傘而立,她身著嫣紅色撒花裙,髮髻上簪鑲紅寶石的玉釵,模樣秀美,光彩照人,整個人便如傘面上的薔薇,嬌媚可人。
她揚著眉,瞧著以禪的神色竟有一絲敵意。
女子的感覺有時很準的,以禪覺得有些莫名,她與武麗若本不熟識,只在她到錦繡坊訂繡品時見過幾面而已。
該不會因為一把傘敵意如此大吧。
以禪覺得好笑:“罷了。”便是爭到了傘又如何,又尋不回當初的她。
她隨手指著一把油紙傘,對店小二說:“我換這把。”
武麗若朝她微微一笑,撐著傘裊裊娜娜走了。
紅絨和紫線趕了過來,紫線付了銀兩,撐開油紙傘遮在以禪頭上。紅絨不甘心地說道:“小姐,我方才可瞧見了,那把傘明明是你先看中的,怎麼被她搶了去。”
“罷了。”以禪淡淡說道,“一把傘而已。”
“禪妹,你怎麼在這裡?”張寧山從旁邊的首飾鋪子走了出來,尾隨在身後的侍從捧著一個大紅描金的妝匣。
紫線說道:“小姐,天色不早了,又下著雨,上馬車早些回府吧。”
以禪點點頭,她這會兒可不想與張寧山糾纏。偏張寧山不識趣,上前追了幾步,攔住了以禪:“禪妹慢走,我有話與你說。”
以禪回首,目光徐徐投在他臉上,秀目微眯:“說吧。”
“就在這兒?不如到前面酒樓中坐坐。”天光微黯,又是雨天,街上雖說行人稀少,卻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以禪不耐煩地挑挑眉:“既不說,我便回了。”
“我說。”張寧山猶豫了一瞬,“禪妹,我聽說你的錦繡坊如今快開不下去了,若有難處,我可以借你些銀兩周轉。”
倘若沒在櫻花谷遇到他,沒聽他說那些話,以禪或許還會為他這句話感動,如今,卻再不會了。她抬眼看他,等著他繼續說下文:“然後呢?”
張寧山又道:“如今,是不是該重新考慮做我的妾室?”
他從身後隨從手中取過妝匣,當著以禪的面打開,只見裡面皆是各色釵環。梅花釵、碧玉簪、金步搖、雕花手鐲,一眼望過去珠光寶氣。
“我就要定親了,這是要送去給女方的首飾,倘若你肯做我的妾室,我便也照著這樣子給你備一份,絕不比她差。”張寧山緩緩說道,似乎生怕以禪不相信,語氣頗為真誠。
紅絨氣得咬牙,就要上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