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禪忍不住笑了,她抬手阻止紅絨:“罷了,我只當以往瞎了眼。”她從紫線手中接過油紙傘,轉身離去。
“瞎眼?”張寧山一把抓住以禪的胳膊,油紙傘脫手,滴溜溜旋轉著,被風吹出去好遠。
“謝以禪,你不要再糊塗了,你不知道外面話傳得多難聽嗎?我倒要看看,錦繡坊能撐多久,你們謝家又能撐到何時?到那時,可不要來求我!”
“錦繡坊不會倒,謝家也一樣。”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雨霧中傳來。
一人撐著墨黑的傘緩步走近。傘面遮住了他的臉,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形和飄逸的衣衫。
落日繡簾卷,亭下水連空。……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這是他衣衫上繡的字。
素色白衫繡墨字,這是以禪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衣衫,穿在他身上,的確超凡脫俗,風姿端雅。
他漫步走近,意態雖悠然,通身卻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只是,傘面一揚,露出的那張面孔以禪卻並不想看到。
華重錦伸手將傘遮在以禪頭頂上,另一隻手微一用力將張寧山的手從以禪胳膊上扯了下來。
“你是何人?”張寧山氣急敗壞地問道。
華重錦面色微沉,如夜空般漆黑的星眸微眯:“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需知道,若你再騷擾謝姑娘,我便是那個收拾你的人。”他用清冷的聲音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地說道。
張寧山嗤一聲笑道:“哎,我說,你是不是不知道,她在牢里……”
華重錦漆眸中瞬間染上冷厲的怒意,不待張寧山說完,伸指在他喉間啞穴上一點,餘下的話音瞬間消失在雨里,只見嘴一開一合,卻沒有聲音。
張寧山嚇壞了,臉色瞬間慘白,以為自己啞了。
“滾!”華重錦冷冷說道。
張寧山嚇得連連後退,一邊不忘用手指著自己的嘴,模樣甚是滑稽。
夏揚走過去,說道:“穴道兩個時辰後自會解開,這次只是警告,倘若再聽見你胡言亂語,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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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華重錦低眸問以禪,嗓音低沉而溫柔,這樣的聲音能讓人一不小心便沉淪其中。
她沒事嗎?她怎麼會沒事!
她今天所受這一切,也算是拜他所賜。這會兒又裝模作樣救她,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