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以禪起身走過去,卻在看清那人面貌時駐了足。
竟然是華重錦。
他穿了一身普通兵士的軍服,腰間配劍,原本就冷峻的他在這身打扮襯托下,越發有一種讓人戰戰兢兢的氣勢。
“你不是有急事過兩日才會回離州嗎?”驚訝之下,以禪徑直問了出來。待反應過來話已經出口,再也收不回去了,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不明擺著告訴他自己曾打探他的消息嗎。
華重錦聞言唇角輕勾,鳳目中隱含笑意:“原本是要過兩日才回的,出了點岔子。”
蕭傲和赫連雪城已離開吉州,華重錦原以為那些刺客已經罷手回了北戎。然而,今早一直在暗中尋找這些刺客的兵士發現了他們的落腳之地。華重錦便親自率人過去打算將其一網打盡,豈料,緝拿住的人數不對,為首之人並不在其中。
華重錦已經從俘虜口中知悉,那人綽號夜影,武藝高強為人歹毒,他生怕夜影混上了渡船,便乘了快船喬裝趕了過來。
紅絨問道:“你說的便是將小姐撞到水中的那些刺客嗎?他混上渡船,莫不是還要對小姐不利?”
這事華重錦並不能肯定。
但他生擒了那些刺客,夜影勢必對他懷恨在心,以禪又是他未婚妻,這些刺客在吉州潛伏這麼久,不可能不知此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不容以禪有一絲閃失。
紅絨有些害怕地問道:“這可如何是好?都督。”那刺客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她們這些閨閣女子怎能不怕。
宋霄見狀安慰道:“不用擔憂,有都督在,就怕他不來,倘若他敢來,便讓他有命來無命走。”
“倘若那夜……夜影進來了,都督如何知曉。不如,都督就宿在這屋中吧。”紅絨看了以禪一眼,顫聲說道。
華重錦正有此意,在艙房內轉了一圈,便命宋霄將門口的四格屏風擺到床榻一側,正好將臥榻和床榻隔開。
“我在臥榻上歇著,紅絨,你將這帳幔換成不透光的。”懸在床榻上的是輕紗帳幔,人在床榻上,一舉一動俱都能透出去,屏風不大,並不能完全遮擋住。
以禪沒說什麼,到了性命攸關之時,有些事也顧不得了。她命紅絨開箱,翻找出一件織錦帳幔,蔚色繡底,帳頂繡著金魚戲蓮的圖樣,四邊分別繡著粉荷花紋。
紅絨掛好帳幔後,宋霄便退了出去。
如此,宋霄和其他兵士暗中守在前門,華重錦宿在臥榻上,守著後窗。
華重錦似乎怕以禪不自在,早已和衣躺在了臥榻上,他將寶劍壓在枕下,合眼似是睡著了。以禪示意紅絨送了一床被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