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梧桐與殷紅鸞聽著這兩句便知是水煙寒來追,打趣說到,“你家的妹子倒很是關心你。”
顏如玉一雙美眸就難麼直勾勾的注視著戚梧桐,眼中也似乎升起了霧氣,喉嚨中似有異物梗塞,道,“她…她不是我妹妹,我沒有妹妹,只有個姐姐,早給司馬逸殺了。”
戚梧桐與殷紅鸞頓時一怔,江上的曲音近了,駕船的船夫敲了敲艙頂讓她們藏好。戚梧桐扣住她的手問到,“你究竟是什麼人,練秋痕死時,你在不在場。”顏如玉低垂著眼,戚梧桐的手勁卻不住加大,顏如玉腕上吃痛叫了一聲,殷紅鸞握住戚梧桐的手腕,戚梧桐卻不理她,沖顏如玉狠狠丟下話,“不說,我就將你還給他們。”
顏如玉一顫,連連搖頭,手發抖的從畫軸中取出一把匕首,戚梧桐定睛一看,那並非是一把匕首,而是一方短劍,顏如玉道,“我沒害她。”
見到此劍,戚梧桐鬆開手,叫她不必再說。艙中陷入一片死寂,過了半個時辰笛聲漸遠,但她三人仍是不做聲,船夫怕她三人在艙中暈厥,又敲了敲艙頂,戚梧桐隨手用劍回敲了幾下,對殷紅鸞道,“哪有安全的地方,我們得停一停。”
殷紅鸞鑽出船艙對船夫交代了兩句,大概在水上漂了七八日,船已進雲夢澤,再過這片湖,既入苗疆。而在呲之前,有件事卻必須先弄弄清楚,船家安排小船靠岸,岸上已有一輛馬車在等,她們前腳出艙,後腳就蹬車,一刻也不耽擱,馬車一直駕進一戶高宅大院,她們三人才下車,三人一下車,馬車便離開,院子除了她們三人,就只剩些蛐蛐螞蚱在叫喚。殷紅鸞叮囑此處暫且安全,但遲則生變,讓她儘快。
戚梧桐點點頭,對顏如玉道,“顏姑娘,請。”
顏如玉仍是死死抱著手中得畫軸,殷紅鸞嘆聲道,“你們說話,我去吃點東西。”走前小聲道,“姐,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殷紅鸞並不知自己生於何年何月,也不知戚梧桐生於何年何月,二人雖是師姐妹,但一向是不分長幼,而一聲姐姐,憑的全是殷紅鸞對戚梧桐的敬意,她也極不願自己的份敬意被一個垂死的外人破壞。
房門微微敞開,戚梧桐坐在靠門的地方,方便查看屋外的情形,她未點燈,燈是顏如玉點上的,微微的光下,戚梧桐對她的美貌不禁一番感慨,聽她悅耳的聲音道,“梧桐姑娘,你是練家人。”
顏如玉一面說,長長地睫毛上掛著淚,戚梧桐則是在想她那大師伯在她出門前交代不能同持有她娘親短劍的人交手,她想,這女子決計做了些什麼要挨打的事,而這女子還未說到正題,這正題不出,她也不願開口。
顏如玉歇了歇繼續道,“姑娘是練氏門人,幽鳴琴的來歷自然比我清楚。當年家姐奉了父命回到中原,為的正是幽鳴琴,但我們為曾想過獨占那琴,只是,只是…”顏如玉說著說著,似乎就說到了什麼痛處,什麼難言之隱,過了許久,她才又開口道,“我們真不該回來。”
戚梧桐悠悠道了一句,’人之善琴者,有悲心則聲淒悽然。’這顏如玉在醉夢山莊與戚梧桐附耳密語的正是這句。而極少人知其後半句,’登高捨身者,巍然絕頂方知月影寒涼。’此話出處有二,這一處存於西楚一竹簡殘篇,此篇記載衛國,衛元君;其二處則是在野王紫金頂,此處正是練秋痕設陷之所。這兩處出處皆非常人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