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活閻羅遲遲不動,楚思了走上前,往戚梧桐脖頸上一探,不由嘆氣,心道,自己真是有些遲鈍,這人是從江有汜那裡帶出來的,既然不是江有汜的女兒,那就不可能有她那一身毒功。
好在江有汜的這個毒,他早已見識,要解倒也不難,但他不打算出手,他就想看看這活閻羅要如何處置。
活閻羅朝楚思了道,借藥舍一用,抱起戚梧桐下樓。
藥舍內的藥童見仙人去而復返,手裡頭還抱著那個昏睡多日的姑娘,聽仙人吩咐,去準備一個浴桶,燒上熱水,藥童也顧不得手中的兔子,就跟丟了魂似得任其差遣。
一出門撞上了楚思了,這才回過神,楚思了只說了一句,幫著先生。
配麥門冬、暑豫、龍膽、奄閭子、通草、蠡實等藥,熬水,讓戚梧桐浸泡其中,足十二時辰,其間背脊上遍布的血絲,一點點消退,原先巴掌大的淤血,也消至一個綠豆大小,遠遠看著就像一顆紅痣。
活閻羅為戚梧桐換上乾淨衣服,抱著她回房,此時戚梧桐的脈象已恢復平穩。
楚思了見狀,讓活閻羅到他院中聊聊。
二人談論起戚梧桐的病情,活閻羅問道,楚公子給她下了什麼?
楚思了也不隱瞞,直言道,“多年來我以曼陀羅煉製麻沸,無意間提煉出一物,將其焚燒,它散發的氣味,會使人經絡麻痹,輕者,四肢麻痹,五感消退;重者嘛,我雖未遇見,但依我推斷,將會昏迷僵死。”
活閻羅冷冷應道,“正是如此,她體內毒素未盡,經脈一旦閉塞,毒素淤積,再加之你的藥,雙管齊下,豈有不死之理。”活閻羅喝下茶又道,“只是要治並不困難,任脈,陰;督脈,陽。阻陰而通陽,讓其內力貫通,解毒必然是事半功倍,而且她身子有些特別,用藥,不易直接入口,蓮露早已滲透在她五臟六腑之中,只是此物屬陰寒之物,入體則藏,由外力催動,是最佳。”說到此處,活閻羅頓了頓,沉聲冷眼,道,“醫理,你我說說無妨,只是這人,你不要再碰。”
活閻羅此人冷言冷語,楚思了是早已習慣,但此時他說的這句,隱隱透著不悅,這是為何?後加以琢磨,問他二人是不是十分熟絡?
熟絡?活閻羅沒有答他。活閻羅為了離魂症,年年都要去淮陰看看,想來,看了有十年罷,是前兩年起才不去的。
之後幾日,活閻羅每日到了時辰就去為戚梧桐施針,活閻羅與戚梧桐相交本就是隱瞞了身份,再說兩年前,他下了決心不再見,就打算在戚梧桐轉醒前離去,誰能想,戚梧桐早了一日醒來,二人,四目相望,戚梧桐看見了他,但慢慢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