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煙寒取下腰間別的木笛,樂曲隨風飄起,越傳越遠,那高聳的樓閣中,似乎是應和著他吹奏的樂曲,一層層的燈火熄滅,從最高一直到最底,驟然間它像是消失在夜色中,而這樓閣四面的燈火確轉而亮起,層層疊疊,一直亮到戚梧桐與水煙寒腳下的坡地,下頭出現一條纖長的人影,風帶起她的衣裳青絲,那人影纖瘦的像是隨時會給那風吹走,水煙寒走近那女子,戚梧桐也隨之跟了上去。
當水煙寒接近那女子是,那女子用一種飄忽到不真實的聲音道,你來早了,他還未回來,且先去見見樓主。
而從頭至尾,這女子的眼光沒有一刻是停留在戚梧桐身上,就像水煙寒是只身前來一般,當戚梧桐步入這隱於山中的城鎮,頃刻宛如置身在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央,四面八方濃重陰鬱的氣息似乎會在剎那間將她啃食殆盡。
然而戚梧桐的目光始終望向那座樓閣,夜幕下,這個巨大的黑影壓在戚梧桐頭頂,但她心中卻沒有絲毫懼怕,相反,這黑影好似有著魔力,不斷的將她吸引。
戚梧桐跟著水煙寒與那女子一同進入這樓閣,戚梧桐忍不住抬頭,而即便是身在這樓閣之內,也無法看到它的頂端,只有神秘而綺麗的花紋一直蔓延,延伸向上,大堂上整整齊齊的擺放這十張椅,雖然此時並未有人坐在這些椅子上,但戚梧桐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些桌椅的主人,正在這樓中的某個角落盯著他們,她甚至能聽見他們淺笑,鼻息,還有舔舐嘴唇的響動,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戚梧桐深深吸氣,將四下那凝重的氣息引入自己體內,然後慢慢地,她又恢復了一如既往,不可一世的淺笑,這時她想起路無涯說她總該是雲淡風輕的。
那個身材纖瘦的女子,一直在最前,當她停下,朝端坐在最高位的男子道,樓主,人到了。
戚梧桐的目光望向這位樓主,戚梧桐十分意外,這樓主並沒有她想像的那般高大威嚴,他中等偏瘦小的身材,皮膚白的如從未見過陽光的鬼魅,但正是這樣一個男子,凜然的如同是個君臨天下的王者。
暴君。這便是戚梧桐在見到他第一眼所感覺的,他的雙眸中透出一種對殺戮的渴求,他是江湖上最為可怕,最為頂尖的殺手,身為劍宗之一的鬼劍,也曾是這個殺手國度的一員。
這麼一群人在江湖上也未有過什麼特別的稱號,除了殺手,江湖上也沒有知道該如何稱呼他們更為合適,唯一的清楚是,要加入他們只有一種手段,殺氣他們其中的一人然後取而代之,他們的意識中從未有過同伴,有的只是更強的人,或許正是如此,才使得他們能存在於每一個朝代,每一段歷史,悠遠的如同天地。在他們眼中每一個人都是可以算是價錢,只要出的起價錢,他們就可以殺任何一個人,即便是皇帝,每一次殺人,皆有著一個你死我活的結局,為了自己能成為那個活的更長的人,他們都要一擊即中。
這群人之中有一人名叫白琦,戚梧桐聽說,他專門為了殺死一個人,而被磨練十年,又或者說,他就是為了親手將對方殺死而苦練了十年,一場長達十年的追殺,戚梧桐想自己是加入不了這個神秘的殺手組織,僅僅是這份定力與恆心,他們就難以共事,是以戚梧桐未曾想過有朝一日,會與他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