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猶豫豫地遞上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條,沒敢多言語。江懷越皺了皺眉,將紙筆擱在一邊,接過那紙條。打開一看,卻是一片空白。
「一點消息都沒探得,這是哪個蠢貨?!」他不悅起來,將紙條扔到桌上。楊明順苦笑:「督公您忘了?新近收的探子,淡粉樓的相思啊……」
江懷越原本重新翻閱文牒的動作滯了滯,抬目質問:「當初是誰竭力慫恿本督,說什麼身在教坊消息靈通,非讓她做西廠的細作?現如今可好,那麼多天交張白紙上來,她是有意挑釁還是存心偷懶?」
「小的也生氣,可是據那個去收集訊息的番子解釋,相思說,近來始終沒有客人,一個人待在屋裡,所以探不到什麼消息……」
江懷越冷哂:「花容月貌,怎會無人問津,真當我比她還蠢?」
楊明順正待回話,房門外又有番子稟告,說是鎮寧侯府上來了人,請求面見督公。楊明順將那僕役領了進來,原來鎮寧侯褚恩寰與江懷越素來交好,前幾日才從遼東擊敗了建州女真班師回朝,在宮中受賞後說起要請他一聚,今日倒果真派人送來請柬了。
江懷越翻看請柬,不由問道:「那天鎮寧侯還說是在家中辦宴,為何又改在了和暢樓?」
那僕役愣了愣,面露尷尬微笑:「小的不清楚……估摸著,是怕夫人不樂意吧?」
江懷越聞言會意,待僕役退去,楊明順笑著道:「剛才那人的意思,是不是鎮寧侯怕夫人鬧場?我早就聽說侯爺懼內,原來竟是真事。要是姚千戶能和侯爺一起吐吐苦水,恐怕從早能說到晚!」
「你倒是對這些事情打聽得清清楚楚,朝廷內外還有哪家的私事是你楊明順不知道的?」
「這不是遵照督公您的吩咐嗎?」楊明順委屈道,「事無巨細一一查證,不可放過任何消息……」
「行了。」他站起身往外走,到了檀木花架前,又止了步,「剛才說的那個相思……你明天去提醒一聲,若下次繼續如此,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楊明順應了一聲又急叫:「我不去教坊!萬一被認識的人看到,說都說不清!」
江懷越卻一臉不耐煩:「你不去難道還我去?我不想見那小女子,再說本就是你惹的麻煩,自然由你去解決。」
「……可明天您老人家不是還要去和暢樓赴宴嗎……您不需要小的做跟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