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那夫人雖被相思一番話說的理屈, 卻不願在此丟臉,又強橫道:「我管她有什麼苦衷,朝著男人撒嬌賣笑就是不行!」
「你!」鎮寧侯還待辯駁,靜立一旁的江懷越上前一步, 平靜道:「夫人何時看到她撒嬌賣笑了?」
侯爺夫人冷眼瞥視:「還用得著說?我進來時候, 不是她纏在侯爺身邊?」
「是侯爺酒醉趔趄, 江某讓她上前攙扶而已。除此之外,她一直在與我交談, 根本未曾和侯爺有所接近。」
江懷越神情肅然,侯爺夫人臉上卻掛不住了,負氣揚起下頷:「怎麼,我倒不知, 廠公和這些煙花女子也有交情?居然站出來幫她說話……」
「少說兩句!」鎮寧侯低聲叱罵。
江懷越眸色一沉,唇角帶笑,語聲卻陰寒:「夫人的意思是我因身為內宦,都沒資格和她們說上幾句話麼?」
眾人心驚, 侯爺夫人雖驕縱,卻也明白江懷越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話是衝口而出了,可聽他這樣質問,不免心頭一顫,強撐著底氣抗辯:「我哪裡有這意思,你別胡亂誣陷……我只是信不過……」
「行了!蘊之的話你都不信,到底還想鬧到何時?」鎮寧侯一拽她袖子,又朝隔間眾人道,「夫人實在太過爭強好勝,諸位都是知己,今日之事就請不要見怪。咱們改天再聚!」
說罷,也不再寒暄告別,拉著夫人就將她強行拖走。
眾官員過了片刻,才難堪地走了出來,小聲議論幾句後,紛紛作揖離去。酒樓老闆和夥計們忙著檢視被踢壞的房門,那些樂妓則小心翼翼走了出來,見相思側身站在牆角,上前詢問是否要一同歸去。
從剛才脫口而出頂撞了侯爺夫人至今,相思渾身的血液都好似還在沸騰,可是她的手腳又冰涼得嚇人,想要跟著眾人離去,卻覺頭暈目眩,身子發軟。
江懷越還未走,看了看她,說道:「你額頭還帶傷,先坐下。」
她愣了一下,有氣無力地坐在一片狼藉的桌旁,朝官妓們道:「我休息會兒,就跟你們一起走。」
官妓們才點頭,江懷越卻沉著臉發話:「她不走,你們自管回去。還有,今日之事,不准向外人說起,否則小心性命。」
相思愕然,其餘人等雖也意外,可是懼怕他的身份,因此不敢多說什麼,安慰了相思幾句就匆忙下樓。相思聽得樓外車馬嘶鳴,忍不住道:「我是搭乘輕煙樓素梅的篷車一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