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這只不過是意外而已,你不要節外生枝。」
那人卻拖長聲調:「人心難測海水難量,鄒侍郎又如何能斷定只是意外?我看還是對這些樂妓細細盤查才行……」
眾樂妓聽了此話皆面露惶恐,先前那名翠衣女子大著膽子道:「相思進了孫府後就一直沒跟我們待在一起,奴婢以為最可疑的就是她。我們幾個都在一處,哪裡會有什麼陰謀詭計?」
官員們彼此小心議論,目光盡落在了相思身上。相思回頭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不想辯駁。此時坐在另一桌的江懷越忽然起身,來到孫寅柯身邊低語了幾句。
孫寅柯濃眉一揚,視線在眾多樂妓間緩緩掃巡,最終定在了翠衣女子臉上。
「來人,將她帶下去單獨審問。」
那樂妓先是一愣,見管家帶著僕人上來,連聲抗辯:「這事跟我沒有關係,大人為什麼要單獨審我?」
孫寅柯似是不想再多說,揮手便讓人將她帶走。那樂妓驚慌失措,眼見自己要被拖走,急得瞪著窗戶旁的那名紅衫女子:「靈芝!你幹的好事,憑什麼讓我受著?!」
那喚作靈芝的紅衫女子樣貌婉柔,即便被她這樣喝問,也只是驚訝地抬眉:「我怎麼了?你不要血口噴人……」
「還不是你?看到她出了屋子就說今天要讓她出醜,挫壞那琵琶弦的銀剪還是你自己掏出來的呢!」她氣急敗壞,又朝其他官妓喊,「你們都瞎了啞了?看到她做的,現在也不站出來幫我說話!」
其餘人面色難堪,在這樣的場合下,有的人不願出頭,有的人不敢多話,還有的平素就在心底不喜歡這太過潑辣的翠衣女子,如今隔岸觀火,樂得自在。
紅衣女靈芝更是委屈:「你自己敗露了就栽贓到我身上,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我和相思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害她出醜?」
相思被這兩人的爭執弄得有些發暈,正迷茫時,忽聽有人發話:「既然如此,為何剛才彈奏時,你的視線總是落在相思手上?」
相思聞言一震,側過臉,恰望到江懷越的目光。她連忙低頭,不想在眾人面前顯露出兩人相識的蛛絲馬跡。
江懷越亦沒再看她,只是朝著一臉錯愕的靈芝悠悠道:「是在等著、盼著,看她的弦什麼時候才會斷吧?其餘人的神情也是心懷鬼胎,卻都沒你那樣滿是期盼,幸災樂禍。」
「我,我沒有!」
靈芝蒼白了臉還想辯駁,鄒縉見孫寅柯面露不悅,馬上拱手道:「恩師壽宴才開始,不要因此影響了心境。這些樂妓平日裡慣於爭風吃醋,沒想到竟鬧到這裡來了,不如讓江大人把這惹禍的押走,我們也好繼續歡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