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那個少婦甄氏沒出嫁前就有個青梅竹馬的鄰居,兩人早就私定終身。只是因為那鄰居貧窮,甄氏父母堅決不答應,所以將她嫁到了城南程家。這一次甄氏失蹤,說不定就是和鄰居舊情復燃私奔去了。
也有人說,甄氏入程家三年多還沒有身孕,其丈夫心懷不滿,便趁著她和丫鬟外出的時候下了黑手,事後還假裝傷心欲絕。
「還有人說,是丫鬟勾結了情郎想要搶奪甄氏的珠寶首飾,遭到反抗後將她殺了,然後兩人逃之夭夭……」
「行了,都是些沒有依據的猜測。等會下午去一趟順天府,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江懷越休息了一會兒,見太醫局那邊一時半會也不會再有新的消息傳來,便帶著楊明順又出了御馬監,準備去昭德宮見見榮貴妃,然後再回西廠。
轎子行至北花房附近,楊明順隔著老遠就望到了熟悉的身影,笑嘻嘻招呼了一聲:「金司藥!」
江懷越在轎中聽到了,便叫停了下來。才出轎子,金玉音抱著一束碧綠枝葉從花房那邊過來,到了近前落落大方地朝他行禮:「江督主,倒是好巧,又見面了。」
她還是一身湖藍色鷺鷥補子女官服,領口袖口露出雪白無瑕的綢邊,烏黑的紗帽籠住了青絲,兩側垂下泠泠颯颯珠玉瑩然。
江懷越往她懷中望了一眼:「這是什麼?」
金玉音拈起枝葉間的一枚深紫色果實,遞到他面前:「丁香果,您聞聞?」
他低下眉睫,只掃視一遍,搖了搖頭:「是入藥用的嗎?我聞不慣那味道。」
「您說對了。」金玉音抿唇微笑,皓腕一轉便收回了丁香果,「沒想到督公冷峻如此,竟然也怕喝藥。」
江懷越一蹙眉:「我何曾說怕喝藥了?只是不喜歡這果實的味道而已……」
金玉音會心點頭,大有瞭然於胸的淡定從容,眼眸里卻又流露一絲捉弄玩笑:「督公別生氣,我只是看您總是冷若冰霜,想說笑解悶一下罷了。」
楊明順在一邊忍不住說:「其實您說的一點都沒錯,年初的時候他感了風寒,蘇太醫為他換了好幾種方劑,這一位愣是一口都不肯喝……」
話沒說完,已經感覺到了凜冽殺意從側邊襲來,本來還想再調侃幾句的楊明順只好乖乖縮了回去。江懷越一本正經地朝金玉音拱手:「金司藥是有事要忙?那就不打攪了。」
「惠妃娘娘說是不舒服,總是犯噁心,晚間睡眠也不好。請了幾名太醫過去診問,她卻信不過,剛才派人來找我過去。」金玉音幽幽地嘆了一聲,「丁香果能治害喜嘔吐,也不知惠妃娘娘會不會願意飲用……」
江懷越挑了挑眉梢:「看來惠妃娘娘對金司藥真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