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有些無奈:「我以前就是跟在她身邊的,後來才去了太醫院。娘娘此時想起我來,我也不得不盡力而為了。」
寥寥數語談罷,兩方道別各行其路。
楊明順跟在轎子邊,目送金玉音背影娉婷遠去,小聲讚嘆道:「要說宮裡頭這些女官中,還是得屬金司藥最是端莊秀麗,又出身書香門第。這模樣這談吐,比好多娘娘都強!」
「你這番話要是讓小穗聽到,不知是何後果?」隔著薄透的窗紗,江懷越不緊不慢刺了他一句。
「督公,您今日怎麼老是擠兌我呀?」楊明順嘟囔著嘴,搞不懂督公為什麼動不動就對別人挖苦諷刺,難道是因為年紀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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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江懷越忙到午後才出了皇宮,稍作休息後又帶著楊明順去順天府。順天府尹是上個月才被提拔委任的,做事小心謹慎,猛然間聽說西廠提督來了,又驚又怕,一時慌了手腳,最終在下屬的勸慰下才強行鎮定著出去迎接。目光所及發現他只帶著一個隨從掌班,而不是喧喧嚷嚷一大群人來抄沒搜查,砰砰亂跳的心才落回了嗓子眼。
江懷越單刀直入,詢問起余德廣說的那個案子,順天府尹滿心疑惑,小心翼翼地訴說了一遍案情,又誠惶誠恐問道:「江大人來詢問此事,莫非聖上也聽聞……」
江懷越瞥了這面色蒼白的官員一眼,有意模稜兩可地回答:「我從宮裡頭來,自然是有人知道了這案子,覺得很是蹊蹺,這才讓我來核查一番。」
順天府尹後背又冒起一股寒氣:「這個,這案子確實有些離奇,但嫌犯已經招認,正關在牢里。」
「失蹤的少婦與丫鬟不是說被殺了嗎?為何屍首不見?那個死去的小和尚又是怎麼回事?你都問清楚了?」
「大人,餘四全後來又改口,自稱當天喝醉了酒,色膽包天姦殺了那主僕兩個,沒把她們扔進枯井,而是扔到河裡去了。出事的地方有一條金陽河,水流湍急,屍體或許是衝到了極遠的下游,一時沒有浮起。」順天府尹絞盡腦汁回憶認罪書上的內容,「至於那個小和尚,餘四全說不出來,下官以為也許是另一樁命案,正派人去查。」
「小和尚是哪間寺廟的?」
「弘法寺。」
江懷越抬目凝神:「哦?就是少婦甄氏前去上香的地方?你就不覺得太過巧合?」
順天府尹這回倒是反應得很快:「是,下官也有此想法,因此早就派人去盤查過弘法寺的僧人,可是查不到什麼可疑之處……那個被殺的小和尚是在寺里菜園子幹活的,平日裡老實本分,大家都不知道他怎麼會死在了枯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