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有些暈眩,便請求太傅同意,到後面小院去休息了一會兒。」相思先是不勝嬌弱地笑了笑,隨後又慨嘆,「上次奴婢也來過此處, 可惜總是辨不清方向, 這一轉居然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正想找人問問,恰好遇到了公子。」
「既然這樣,那你也不用回大廳了,他們結束宴席後會到前邊的輕洲廳飲茶閒談。」孫政指給她看, 「你可先去那裡等待。」說罷, 只是又打量了她幾眼, 便離開了此地。
相思有些措手不及,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再多說幾句, 再接近幾分,孫政就一本正經地指出了方向,隨後便轉身離開。
走得毫無留戀。
相思泄了氣。腦海中浮現出之前對江懷越夸下的海口:「督公您放心,明日我精心妝扮, 只要尋得機會,定會讓孫政情思大動。」
正沮喪間,斜側有人低咳一聲,從月洞門後轉了出來。
「人呢?是不是已經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相思望著好整以暇的江懷越, 硬著頭皮道:「督公您也太心急了,他才剛剛見了我一面,就算情思蕩漾也必定是克制的。誰會像個急色鬼一樣,纏著我不放?」
「哦。那你就再使使力。」江懷越哂笑一下,「我等著看你如何施展本事,讓人糾纏不放。」
她氣惱起來:「您現在像是在看笑話了?我不是因為您才……」
「沒有的事。」江懷越一本正經道,「我只是好奇。」
「好奇,您在宮裡看的還不夠?又有什麼可好奇的!」她還待再說,又望到遠處孫太傅等一群人正朝著這邊行來,連忙止住了話語,匆匆躲避。江懷越望著她的背影不由一笑,轉而迎著那群人走去。
*
輕洲廳內茶香四溢,孫政安排妥帖,沏茶倒水的侍女們手捧銀盤瓷壺,樣貌清秀穿著雅致,穿行於座位之間,宛如靈動的畫卷中人。相思與其他樂妓隨後到來,環坐窗下輕吟低唱,她在彈奏時也關注孫政舉動,但他言行端正,談笑從容,並無半點不當。
相思起先還總是用含情脈脈的目光追隨他的身影,然而孫政幾度望到相思,都並沒流露出特殊的好感,即便感知到了她柔情似水的情意,也只是淡淡一笑,就轉過頭去。來回幾次之後,相思有些氣餒了,奏完一曲,便換了其他樂妓上前,自己則退至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