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還真是會說教,不放過一絲機會。」她眼眸一動,嘆氣道,「是因為快要走了,特意叮囑我嗎?」
「我哪裡是說教,只不過就事論事而已……」江懷越覺得她有些神神道道的,話還未講完,相思卻已經歪著身子趴在桌面上,將臉藏在手臂間,只露出半面麗容,斜著睨他。
而且還不做聲,仔仔細細貪婪地看,從眉梢到眼睫,從前額到唇角。
以前她從來不會,也不敢這樣直截了當,肆無忌憚。
江懷越被她這種目光看得心裡發毛,渾身不自在。「你……你要幹什麼?」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好顯出嚴肅的神情。
相思吃吃笑了笑,還是那樣歪著頭瞟他。
江懷越越發不自然了,板起臉道:「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是呀,醉了,頭暈死了……」
她用力揉著太陽穴,做出一副難受的樣子,江懷越卻一針見血地戳穿她:「你剛才只喝了一口。」
「可我覺得那酒太濃烈啊。」相思伸出手,揪住了江懷越的袖口,手指不斷勾動,似乎想把他拖拽到自己身邊。江懷越神色有異,低聲道:「不要亂來。」
「亂來?我怎麼亂來了?」相思吃驚地睜大迷迷濛蒙的眼睛,「大人難道忘記了之前您自己是如何亂來的嗎?」
他的臉頰一陣發熱。
此刻再回憶剛才那一幕瘋狂荒唐,簡直想把當時的自己打死扔到湖裡。然而嘴上必定是不服氣的,而且還要冷笑,顯示高傲與不屑。
「要不是你先同別人亂來,我會那樣?再說,這就叫亂來了?沒想到你的見識還如此淺薄!」
相思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止不住要笑。江懷越更加不滿,肅著臉道:「我說的有錯嗎?!」
「您沒錯啊,都是您占理,天底下哪有您這樣時時刻刻理直氣壯的人呢?」她忽而扶著桌面起身,歪歪斜斜走都走不正經,卻另顯出別樣的裊娜與誘惑。
「小心點……」江懷越皺著眉才想扶著她,相思卻已順勢一倒,趴在了他肩頭。
溫柔氣息更為親密地在他頸側吹過,相思將臉靠在他身上,又按了按他之前隨手放在桌角的蟒袍衣袖,笑嘻嘻道:「大人,你這件衣服里裝了什麼?」
江懷越先是一愣,處於混沌緊張之中的他,壓根就沒反應過來。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相思已經取出了他早先藏著的那個銀盒。
江懷越一驚,連忙按住了她的手:「放肆,怎麼可以隨便拿我東西?!」
相思其實在被他背回來的路上,就偷偷發覺了這盒子,此時有意拿出來,無非是想看看他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