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雍華的花蕊里沁著令人窒息的劇毒。
她勉強定了心神, 擠出一絲笑容。「聽從……督公的指令。」
那雙眼眸里浮起了點點笑意,只是看起來仍是寒意未散。
「指令?」他搖頭,「你只是遵從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哪裡來的什麼指令?」
相思深深呼吸了一下,啞著聲音道:「督公教導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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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送回了那個小院子,此後數日中, 只有番子一日三次送來飯菜, 其餘人再沒來打擾。第三天清早,天氣陰沉悶熱,相思被帶到另一處院落, 見到了馥君。馥君躺在床榻,臉色還是蒼白,但看得出傷處都已經上過藥。她見到相思也很是驚喜, 趁著房中沒人便急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相思只說西廠要等所有事情都處理完畢後才能讓她們回教坊,旁的什麼都沒講。
可馥君看她那神情, 還是感覺另有隱情,不由追問:「那他們為什麼非要將你我分開看管?!那些番子……有沒有欺負你?」
「沒。」她下意識地回頭張望一眼,很快笑了笑,「要真被欺辱了,我怎麼可能還這樣過來看你?」
「可我……」馥君還待說,相思已道:「你放心,只要不觸怒他們,應該不會惹禍上身。」
馥君怔怔看著她,相思輕輕握著她那傷痕累累的手,低眸道:「姐姐,一直以來你總是替我擔憂,可現在我已不是在秦淮時每時每刻都要依賴你的小丫頭了。」
聽了此話,馥君心頭更是酸楚,勉強撐起身子道:「能沒事最好,可就像我先前說過的那樣,東西兩廠里都是狡詐狠毒的惡獸,你年紀還輕,閱人不多,千萬不能上他們的當!」
相思神思一晃,但很快就以長長眼睫遮蔽了眼中的迷茫。
「姐姐想哪裡去了?我們這身份,對西廠來說又有什麼利用價值?」她轉身倒了溫熱的茶水,還未等送到馥君床邊,門外已經有人沉聲喚道:「相思姑娘,該走了!」
她在馥君充滿疑惑的目光下離開,才出了院子,就被兩名番子押向前方。這一次卻不是去刑房,而是穿過數重院落,轉入了一側的暗房。
房間狹小陰暗,進入之後就像身陷牢籠一般,她不安地站在昏暗中,四周是一片死寂。過了許久,又有人猛地將門打開,將她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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