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掀起車簾身子就往外探去。江懷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叱道:「幹什麼又這樣?跳車上癮了?」
「您都不想見我,我還強求什麼?!」她毫不示弱,用滿是怨憤又飽含哀傷的眼睛望到他心底。江懷越心頭一陣翻湧,硬是忍了下去,冷冰冰道:「我只是問問你和宿昕的關係,你何必這樣小題大做?」
「就沒有特別的關係。」相思哼了一聲,又反擊道,「那麼大人外出保定,當地官員必定盛情款待吧?」
江懷越疑惑道:「忽然問這做什麼?」
相思仰起臉,哼哼笑了笑。「我可經常聽到其他官員私下議論,地方官招待京官算得上是不遺餘力,甚至有人還將自己家中的愛妾歌女送到驛站……」
江懷越耳根都發紅了,慍怒道:「你,簡直越來越放肆,亂想些什麼?」
「我也不信,怎麼辦?」她近似無賴地反手扣住江懷越的衣袖,捏在手中反覆揉搓。
「……我晚上都帶著姚康出去巡視,根本沒你想得那樣逍遙自在!」江懷越一臉正義凜然的樣子。相思眼睛轉了轉,曼聲道:「那白天呢?」
「白天……」江懷越幾乎要將自己白天做的事情都匯報出來了,轉念一想才發現不對勁,冷哂一聲又將她手腕捏住,用力握了幾下,道:「你故意耍我?是不是?」
相思睜大眼睛,訝異道:「誰敢耍您呀,提督大人……我不過是,問問而已。」
「問,有你這樣問的嗎?」
「怎麼,大人也會覺得是我胡思亂想?」馬車正顛簸,相思順勢緊緊拽住他的袍袖,身子往前傾,離著江懷越僅僅不到半尺的距離。她直截了當地望著他的眼睛,忽而又抬手,用溫暖的手心撫了撫他的臉頰,切切笑道:「以後大人懷疑我一句,我就用十倍的質問來對待您。」
那掌心柔軟似綿,溫暖如春,輕輕撫過的瞬間,令他渾身不能動彈,繼而好似飲了極其上頭的醇酒,整個人都發起熱來。
「你……相思!」
千萬種情緒縈繞衝擊,言語都已經匱乏得無從表達,只化為這一句滿是驚異的慨嘆。
他怎麼就……遇到了這樣一個相思呢?
*
這一輛馬車其實很快就回到了西緝事廠附近,然而楊明順估摸著裡面的動靜,硬是沒及時回去,而是駕著車子繞著城西轉了一圈又一圈。